胡商溜進侍佛寺的事情傳到了晏珩的耳中。
周刻道:“主子,要怎么辦?是去是留?”
“請他去偏殿,我有話要與他談。”晏珩沉吟片刻,道:“別傷了人,咱們還欠他三條命呢。”
周刻知道是那日大火胡商冒死進了火海中,叫醒了匛然,王婆婆和苦海三人。
并協助匛然救出了王婆婆和苦海。
只是匛然和王婆婆的命可以算在他們的頭上,至于苦海的...?
周刻沒敢多問,頷首應下,輕步退了出去。
玉卿卿洗漱后沒讓王婆婆幫她絞頭發,笑著讓她早些歇息。
王婆婆點了點頭,在她身上搭了件披風,離開了。
晏珩回來就看到盤腿坐在榻上,垂首絞著頭發的人。
他一邊走過去,一邊道:“怎么是你在做。”
玉卿卿笑著抬起頭,將手里的帕子遞給他道:“我才不做,留著給你做的。”
晏珩笑著接在手里,在她身旁坐下。
玉卿卿聽到了剛剛他與周刻的對話。
她明白,晏珩是看重苦海這個朋友的。
想了想,她道:“晏珩,你是不是不想在這里住了?”
晏珩對她沒有什么隱瞞的,聞言道:“此處住著確實不踏實。”
“但若再騰挪,我擔心你身子受不住。”
玉卿卿道:“說到底,他們不會對你不利的...。”
晏珩打斷她的話,輕聲道:“重要的不是我,是你。”
“這件事情我會妥善解決的。”
“我絕不會把你置于危險之中。”
玉卿卿默了會兒,道:“你去見他,打算怎么做?”
晏珩道:“有些疑惑需要找到解答,畢竟苦海的話只是一人的說辭,不可全信。”
“順便,找一找真正要害我的人的線索。”
玉卿卿道:“可需要我陪著你?”
晏珩想到她屢次發病皆是因操心勞力而誘發。
他道:“我可以的,放心。”說著起身拿了木梳,將擦干的頭發一縷縷的梳順。
看著她睡下,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著道:“匛然就在外面。”
“你好好睡,我很快便回來。”
玉卿卿抿笑點頭。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她嘴邊的笑慢慢淡了。
大庸對他處處苛刻,恨不能榨盡最后一絲血一分力。
而再過不久,福王將殺回京城。
晏珩做為天定帝曾信任重用的將臣,在福王眼中必然是威脅。
新帝新局面,不知又有怎樣新的旋渦,屆時她手里的那塊玉佩能不能保他一命呢?
而若南涼是處溫暖從容之處所,她是真的愿意勸著晏珩回去的。
可如今看來,南涼是比大庸還要危機四伏的地方。
她不愿看他涉險,但若他真的想要回去,她似乎也舍不得違背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