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武士服,長發挽成馬尾垂至腰際,一雙大長腿邁步間嚴絲合縫,精致的無暇側臉,在陽光下散發光暈,穿過人群,冷艷得讓街上的嘈雜聲都輕了下去。
她走進一家小店,買了些千層糕,提著盒子往右邊去。
水青陽好奇之下,便緊跟在后,始終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恍然間,二人似又回到了初次約戰的那一夜。
丁老師的身材依舊那么好,走起路來,馬尾輕晃,飄然若升仙。只是水青陽的腦中,總是不自覺會想起對方出浴的那一幕。
然后,就想到了豐美的水草……一定是他看錯了!
丁幼容率先抵達城門,只是卻被護衛攔住,似乎不肯放她出去。直到水青陽上前,兩排的護衛簡直跟見了祖宗似的,忙不迭行禮。
如今誰不知道,蘭勁松已經完了,有人謠傳,水校尉將會繼任城主,不管是真是假,誰都不敢怠慢這位爺。
水青陽發了話,護衛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攔丁幼容,后者默默往前走,水青陽繼續跟上。
見二人消失在叢林,一群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嘀咕:“以前還是在晚上,這回直接挑白天了,孤男寡女,真夠刺激的……”
“慎言,小心被人報告給水校尉。”忙有人阻止,不過眼神也是往叢林里瞅,只能在心里罵一句,不要臉的狗男女!
叢林中,光影搖擺。
丁幼容拿出一塊布鋪好,人隨之坐下,又打開盒蓋,千層糕的香氣便飄了出來,她終于抬頭問道:“吃嗎?”
水青陽坐到了布的另一端,二人隔著食盒。丁幼容吃得很專注,水青陽只好自己拿了一塊。
一股混合著酒氣的幽香,沖擊著水青陽的鼻子,二人的距離不過一尺。水青陽不經意抬眸,竟發現丁幼容在看自己。
不過很快,對方像是偷東西被抓到,慌忙移開視線,兩頰飛快地紅起來。
水青陽頗感好笑,去拿最后一塊千層糕,卻與另一根溫暖的手指碰到了一起,一股淡淡電流涌現,嚇得丁幼容慌忙縮手。
“這塊糕,剛剛被我的手碰到了,我以為你不會吃。”水青陽解釋了一下,意指對方的潔癖。
丁幼容看向別處,不聲不響。
當初二人在城外同生共死時,這女人表現得很大氣,也不知怎么地,今日卻顯得有些羞澀。
良久,她才鼓起勇氣:“謝謝,我……”她還想說什么,腦中準備了很多話,可事到臨頭,竟覺得十分蒼白。
于是,這個冷艷不善言辭的少女,臉又燒起來,晶瑩的耳垂都紅了,尷尬得想鉆到地縫里去。
孰不知她這種含羞帶怯的模樣,宛如冰山融化,情態竟美不勝收。水青陽惡意地猜想,這女人的本質一定和外表截然相反。
水草的畫面在眼前揮之不去,這廝暗罵罪過,輕咳幾聲:“丁老師,馬上要去新的地方了,期不期待?”
丁幼容臉上飛快閃過一抹黯然,清冷道:“在翠華城生活了十幾年,這里便是我的家,若有選擇,誰愿意離去?”
水青陽笑笑:“難過只是一時的。等你到了新的地方,認識新的人,就會漸漸忘記這里的一切。人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他年若能重逢,但愿丁老師還能記得水青陽。”
丁幼容長長的睫毛一顫,問道:“你是這樣想的嗎?你來翠華城一年多,莫非已忘了自己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