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艷再次撇嘴:“當初是我先給你的嫁妝,然后你拿我的嫁妝給我們姐妹送的聘禮。”
趙興當時就張口結舌,直接忽視了他們姐妹,繼續追問趙梓。
趙梓略一沉思:“既然文斗不成,估計就是武斗上場了,大家小心吧。”
趙興點頭:“你和我的想法一樣了。”然后轉身吩咐王勝林和毛守義:“守義,你帶著我的親衛,保護兩位夫人和先生。勝林,你將民夫和糧草保護在中央,放出巡哨,我們全體戒備。”
兩人轟然應諾,分頭行動起來。一番整頓安排之后,趙興大手一揮:“兄弟們,迎著炮火,前進——”
兩嶺山的一個破爛的山寨里,有手下兩千的大天王,正在招待一個文士,這個人依舊是洪羅城。
大天王指著地上五千兩的銀箱,將桌子上的一份告身推到大天王的面前:“只要你接受這件事,這五千兩銀子就是你的了,而一旦伏擊成功,這份告身我就簽名生效,如此,你就可以丟掉這讓你祖宗蒙羞的匪號,做回你堂堂正正的人,可以光宗耀祖了。”
這個時代聚攏百姓占山為王的桿子頭,還沒有所謂的推翻封建世界的革命覺悟,在幾千年儒家,從娘胎里就進行的忠義禮智信的教導里,他們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給祖宗蒙羞。所以,他們都給自己取一個匪號,以掩蓋自己的真實姓名。
對于銀子,大天王倒是不怎么感興趣,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告身文書:“五千兩,買我們殺官,尤其是殺欽差,似乎太少了點吧。同時,我要給我的屬下鄉親留個后路啊。”
這個年代的這個階段,流寇桿子,還處在只是抵抗官府催克,尋條活路的基礎上,在他們的信條里,能不招惹官府就不招惹。而官府也是如此,你當你的流寇桿子,我做我的太平官,只要你不攻打縣城,不殺官,我就當你不存在。畢竟,圍剿流寇桿子,是要花費錢糧的。
而一些地方官員還和流寇桿子暗中往來,一面是賣些物資給他們,賺個大利,再者就是讓這些人為自己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就比如,官員看上了誰家的地,就請流寇桿子下山做了他們,然后這塊地就變成了無主之地,然后拿上些象征性的銀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塊地拿到手了。
官匪一家親,在這里就完美的詮釋了。
但這次羅洪成不但要求他們殺官,而且還殺一個直接通天的欽差,這可絕對是大事,朝廷一定會派兵圍剿的,自己這些屬下轉眼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洪羅城微微一笑:“大王放心,這個告身是給你的,這五千兩銀子是給你屬下的路費。“
大天王聞聽一愣:“路費?什么意思。”
洪羅城笑著,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張文書道:“今年河曲府受了黃河凌汛之災,上面已經決定,遷徙一批百姓去那里定居做河工。災時救災,無事沿河開墾屯田,所有產出,你和官府對半,你就是這個屯墾河道大使,從六品,而你的部下就是河工啦。”
大天王當時大喜,如果能有這樣的安排,拿自己山寨中的一大群老小就能再回良戶,大家又有營生。
面對這么大的誘惑,大天王將拳頭往桌子上一砸:“這事,俺應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