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當時大驚失色:“既然大人知道這樣的后果,那為何還那么肆無忌憚的說呢?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然后憂心忡忡的跟著踱步:“這何止是找麻煩,簡直是招來禍患,當抓緊補救。”
趙興依舊波瀾不驚的道:“一個新的集團的形成,難免良莠不齊,這時候正需要大浪淘沙。同時,為了讓那些老家伙們,看到我的手段,我必須有所作為。我先前的作為是,一味的給他們利益,但利益給的多了,給的習慣了,就會被他們認為是理所當然,認為是我欠他們的。只有恩威并用,才是王道啊。”
趙梓其實也是陰暗的,但他從來沒有達到過這種高度,于是就謹慎的詢問:“那您為什么要在長亭說出那么話?”
趙興就站住,轉過身,盯著趙梓:“為了凝聚這個集團,讓他們感覺到我的重要,在給他們足夠利益之后,我需要殺雞儆猴。現在不是很好嗎?一只雞跳出來了,我就要堅決的殺了他,讓所有的猴子們都死了心。而我這么做了,反倒會讓皇上更加信任我做事的公。會讓皇上依舊堅信,我依舊是他想要的孤臣”
聽到這話,趙梓有些不寒而栗。
看著他變了顏色的臉,趙興云淡風輕的道:“我為了自保,也是為了這個大漢江山,需要有我自己的集團實力。只有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將這個即將崩潰的帝國挽救回來。有許多人看到我的利用價值,上趕著向我靠攏,不過是想占個便宜。便宜和付出是同等的,不可能老占便宜不付出。既然上了我這個戰車,接受了我給的便宜,那就要為我付出。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做一個殺雞儆猴的動作,實在必要不過了。”
看著趙興平淡的臉,聽著他這種云淡風輕的話,趙梓已經瑟瑟發抖了。
趙興不去管這個非常聰明的人,而是說著自己的安排:“我們不要去驚動宮里,那會讓某些人更加警惕我們。我們就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然后轉過身,堅定得道:“立刻在我們的密檔里,調出所有陽武侯的罪證來,我要大公無私的弄死他。一來表現我對皇上的忠誠,沒有結黨營私的意思,二來給那些勛貴們一個警告,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咱們榮華富貴。要想有什么幺蛾子,在我沒死之前,我先弄一個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陽武侯的密檔調出來了,他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真正是勛貴集團里害群之馬的害群之馬。不用捏造,趙興想要清潔這個黨派,拿這個東西來殺雞儆猴,實在恰當不過了。
武陽候薛濂,是武陽候第八代,剛剛加任中軍府都督,加太子太保,是不多的掌握實權的勛貴之一。
他入宮之后,和崇禎面對了半個時辰方出.而出宮之后,崇禎并沒有立刻召見趙興質問。一切都是那么風平浪靜,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而所有眼睛都死死盯著皇宮的各個官員們,立刻嗅出了這其中的陰謀味道。
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魏國公回南京的時候,趙興是在長亭之上,擺了一份豐盛的送別酒宴,卻沒有宴請其他的官員。
當然,他要是出面宴請其他的官員,人家也不去。據說,據說在宴席之上,趙興還是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但具體說了些什么,大家卻不得而知。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那場宴席之上,說了話了。只要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的人,說了話,那就一定是陰謀。結果就在陰謀剛剛定論的時候,他們內部的成員,就有人突然進宮面圣,而且要求單獨談話,這已經足以讓政治嗅覺敏感的人,感受到了這其中的異味。
黨派之間窩里斗,這并不稀奇,現在大家就看著,他們斗到什么地步了。
所以,現在京城里所有官員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盯上了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