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浩請李莉坐下,笑說:“你這個工作狂,怎么能抽出時間到我這里來?”
李莉坐下,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后,看著張君浩笑說:“想你唄!”
張君浩笑說:“打住!你這人除了想工作,其他什么都不會想。”
李莉笑說:“沒良心!我不想你,怎么會過來?今天一早我就寫戰地日記了,早上到現在寫了兩萬字呢!累死了。”
張君浩豎大拇指說:“不用這么拼命!戰地日記可以慢慢寫的嘛!”
李莉搖頭說:“前幾天因為打仗,沒能寫,我必須趕緊把前幾天的事寫好,以防時間拖長會把細節忘記了。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經過,結果,后期影響,都必須寫清楚。這與戰報有相近之處,但卻更加豐富,更重細節。可讀性也更強,會讓人身臨其境。有圖有真相,不歪曲,不捏造,不虛構。我寫的東西可以當歷史來研究。”
張君浩豎著大拇指,晃了晃,笑說:“高人,佩服。這世上因為有你這樣的好記者,人們才會知道戰爭的真相。說實在的,作為我來說,我也應該寫日記,以記錄特混戰隊的活動歷史。”
李莉笑說:“算了吧!你哪來空啊!要寫你也得安排張伯良寫。”
張君浩笑說:“張伯良在寫的,他必須把工作向上級報告呢!”
李莉點頭說:“難怪張伯良經常在本子上記東西。”
張君浩說:“我們的作戰形態將發生根本性變化,而且我們這也不再是戰略中心,為此我想把你送往上饒,你還是回重慶去吧。”
李莉驚呆,兩滴眼淚在眼角晃蕩,搖頭說:“上校,您怎么會如此無情?我妨礙您打仗了,還是影響您和其他女人好了?”
張君浩重重嘆氣說:“我們現在還住在徐家村,上級只要一有命令,我們就必須立即開拔,我們將居無定所,以天為被,以大地為床,在如林敵軍中,天天打仗,任何人都有可能會隨時死去。你是高才,大才,你的工作不僅對中國重要,還對整個反***同盟重要,你不僅屬于你自己,還屬于全世界。”
李莉站起來,淚眼盯視張君浩的眼睛,大聲說:“張君浩,我說三點,一是我愛上了你,為了愛情,我愿意犧牲一切。二是作為戰地記者,我早就做好迎接任何艱難困苦挑戰準備,也做好了隨時犧牲準備。三是特混戰隊是我記錄中國抗戰的一個切入點,通過記錄特混戰隊,可以向全世界介紹中國的軍隊和中**隊頑強抗戰事實和對世界反***戰爭的偉大貢獻。到別處去,我找不到更好切入點。”
張君浩閉上眼睛,重重嘆氣說:“何必如此激動?不想走,就直接說,何必上升到如此高度?我只是為你擔心,真的,上級只要來命令,不管這個命令有多難執行,我們都必須執行。特混戰隊成立的目的是破壞日軍戰略目標,刺殺日偽重要人物,執行正規軍和游擊隊不能履行的抗戰任務。說得好聽點,我們是特混戰隊,說得準確些,我們就是敢死隊。”
李莉站直身體,松了一口氣,臉上閃笑意,說:“反正我決定了,你到哪去,我就到哪去,跟定你了。”
張君浩點頭說:“行!抹掉眼淚,不要讓人看了,以為我欺負你。”
李莉用手帕抹眼淚,笑說:“那我回房寫戰地日記啦。”
張君浩揮手,笑說:“行!不要太累了。”
張君浩看著李莉的美麗背影,眼眶濕潤。她說愛上我了,這是真的嗎?她如此出色,如此漂亮,將來一定會是世界級大名人,怎么可能會愛上我?我只是個有今天沒有明天的軍人,我又有什么資格愛上她?
李莉是個夢,一旦醒來,她就會消失。
得過且過,且行且珍惜,戰后我假如還能活著,也可以把她留作回憶,留作對后人吹牛。
張伯良中校拿著電報來到,大聲說:“第三戰區緊急電報。”
張君浩渾身一振,緊急二字太刺耳,表明又有重大任務了。
張君浩大聲說:“念!”
張伯良中校念:“顧祝同、王敬久、戴老板聯合來電,鑒于匯聚于衢州地區日軍正大肆西進,日軍大量重炮已運過烏溪江,正通過鐵路運往江山方向,日軍數個師團也正沿鐵路線前往江山方向。我們懇請你能率領特混戰隊,發揚連續作戰精神,對后溪街再發動一次進攻,目標是炸毀鐵路,以遲滯日軍的進攻,給第三戰區各部做好迎戰準備贏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