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還有一堆病程等著我去寫呢。
周野吾撒腿就小跑了起來。
主治查房,主任查房,日常查房……這估計寫到下班也寫不完了。
在這種關鍵時刻,楊過還被拉去聽課了。
受苦受難的責任都落在了周野吾的肩膀上。
“呦呦呦,我們周醫生回來了啊。”許鹿看見周野吾進門,早就開始打招呼。
屠茍毫不理會周野吾,只瞥了一眼,眸子里那種輕視就能讓周野吾咬牙切齒。
我他媽是得罪你了嗎?
每天就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早就知道第一天報道的時候,自己說是“外院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涼了。
周野吾深吸了一口氣,才不和心胸狹隘的人計較呢。
“鹿姐姐,你禮物準備的怎么樣了。”周野吾一屁股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
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再次散發而出。
我來了!
千千萬萬的病程們!看我今天不補完你們!
許鹿的病程也不少呢,她的上級也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她一邊快速地敲擊鍵盤,一變回答周野吾道:“早買好了,就我和周羚的關系,如果我不提早準備好禮物,那她不得把我打進冷宮。”
許鹿說話的方式還是那么幽默。
與恬靜美好的周羚,就像是兩種不同的美。
周野吾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的笑著,他揉了揉酸脹的肩膀,準備開始大戰一場了!
在醫院的生活里,寫病程是一個規培醫生必不可少的事情。
也是工作本職。
所謂寫病程,就是按照首程,第一天主治,第二天主任,然后三天一主任,兩天一主治的順序去把每天病人的情況寫在電腦的病歷系統里。
別小瞧這簡單而且枯燥的文書工作。
這些寫下的東西都是醫生每天去研究病人的康復情況,指標變化,甚至是出現醫鬧糾紛時,拿起來保護自己的法律武器。
他一床一床病人的書寫,寫到13床李司鳳時,留了下神。
他看了眼新出的急診血。
血常規里,白細胞還是在一萬以上,CRP依然很高。
怎么抗生素對這李司鳳一點都不管用呢!
而且今天下午去病房時,周野吾明顯感到李司鳳咳嗽變得劇烈起來。
周野吾想進一步看清他痰的顏色時,總比李司鳳借口躲過去。
這也是真納悶!
看個痰都不讓看,真是奇怪!
也許是對自己有偏見,所以周野吾也就馬馬虎虎,沒去太過在意了。
“鹿姐姐,最近新冠疫情,你咋不去武漢支援下呢。”周野吾將李司鳳今日的病情記錄在病程里,想起肺炎,不免就想起了最近的疫情。
希望武漢一切安好吧。
聽說火神山醫院已經快建好了。
周野吾想起自己還有大學同學在武漢人民醫院規培,想必此刻已經被安排到前線了吧,一想到這,感慨了起來。
他原本也想去武漢支援,但是可連去的資格都沒有……
執業證書還沒考出來,這樣去支援就顯得添亂。
許鹿聽到周野吾提起武漢支援,表情從嬉鬧時的漫不經心,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她哽咽了下說道:“本來呼吸科是要安排兩個人去的,按照慣例應該是年資最低的我和周羚去,但是張冕主任害怕我們年輕,去了武漢會出意外,他借口自己家里孩子都長大了,沒太大牽掛,自己請命代替我們去了。”
張冕主任!
那可是呼吸科除了陳日源主以外的另外個神話啊!
博士畢業時年僅25歲,當時醫科大學里神話般的存在,數篇論文更是奠定了他在整個呼吸學界的地位……
醫學界里都愛稱呼他為“小鐘南山”。
周野吾頓時肅然起敬,看了眼許鹿說道:“張主任是個真正的逆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