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請求總裁閣下出面警告如果這些浪人的,他們敢找你麻煩,請給滿鐵總部打電話,直接說找我就可以了,等忙完這幾天,我會答謝您的!”井上晴香說道。
看著井上晴香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許睿陽才轉身騎上自行車,艱難的回到了住處。
路邊的電線桿上并沒有記號,消失長達一年的上線,依然不打算喚醒他,顯然,眼下的火候還差得很遠,他一個小巡警很難提供重要情報,對地下黨組織的行動也起不到多大的幫助。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許睿陽住在老城區一個靠街的普通院子里,北屋正房是五間,東西偏房各有三間,大門西有三間門面房,這是父母給他留下的遺產,在新京算是非常寬敞了!
原本許睿陽的家在魯省,祖父那一輩把家搬到了泉城,靠賣茶葉為生。到了他父親這一輩,做起了茶葉販運生意,經濟條件算是比較富足的,有錢讓他上了中央大學。
他讀的是商學院會計科,來大學后,他的視野得到了極大的拓展,放假的時候和同學逛過幾次大滬市,對租界的繁榮很是向往,專門修習了英語,準備畢業后到洋行找工作。
就在上大學期間,一位老師給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帶來了新的思想和理念,解除了他對未來的迷茫,對人生的困惑。
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大學的黨組織暴露過身份,雖然也從事過一段時間的秘密交通工作,把情報送到指定地點,卻沒有和上線以外的任何人見面。
在許睿陽大三的時候,考慮到魯省的局勢不太平,而偽滿洲國已經不打仗了,父母為了躲避戰亂,決定到新京來投靠親戚。
而隨著局勢的發展,中央大學也要搬遷到山城,而被發展成為地下黨成員的許睿陽,按照上線的要求,結束了自己的學業,跟著幾個同學來到了新京,借口是看望父母。
萬萬想不到,新京給他的不是一個溫暖的家,而是一個極大的噩耗!
守在這里的親戚告訴許睿陽,在長途跋涉來關外的途中,他的母親因為操勞過度,得了病沒有及時治療,到了新京就病倒了,三個多月后不幸去世。
而他的父親悲傷過度,加上新京的茶葉買賣很難做,又經常遭到日本浪人和偽警察的敲詐勒索,不到一年的時間也去世了。
其實家里還有個親姑姑,嫁到晉省去了,姑父也是個買賣人,還是父親介紹的,只是多年沒有音訊,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樣,晉省同樣也是淪陷區!
上線指示他靠著同學關系,到警察學校進行為期半年的培訓,進了新區警察署,當了一個最底層的巡警,執行長期潛伏任務。
“林叔叔,今天你的茶葉鋪這么早就關門了啊?”
北屋客廳亮著燈,許睿陽推開門一瞧,租賃他家門面房和西偏房的茶葉商人林寶峰,正坐在爐子邊,守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燉肉,屋里的溫度不低,估計是把火炕燒熱了。
在沒有暖氣的冬天,火炕是最好的御寒方式,大鍋丟幾把木柴,晚上睡覺很舒服,早晨起來才會覺得冷。
林寶峰在他來新京之前,就租了門面房開茶葉鋪,也是借著原來茶葉鋪的底子,兩人天天見面,經常湊在一起搭伙吃飯,喝喝茶聊聊天,非常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