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是母女兩個看著可憐,收留的難民,從八一三會戰到現在,租界涌入幾十萬難民,想要有口吃的都很困難,遇到吳家這樣寬厚待人還給工錢的大戶,那就是祖上積德。
吳婭清的父親吳漢珍,除了繼承家里的食鹽買賣,在廣陵和金陵還開辦了兩家日用品商行,經常來滬市進貨,思想還算是開明的。
他在滬市認識了家道中落的陳淑玉,娶為三姨太,但陳淑玉不愿意到廣陵生活,考慮到家里已經有一個正妻和一個姨太太了,吳漢珍也覺得來滬市該有個住處,就在法租界買了套房子,讓陳淑玉留在了滬市。
“我知道你還掛念著睿陽,那孩子其實也不錯,我是很喜歡的,可你要知道,吳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在廣陵也是知名的鹽商世家,你爹看不上許家這樣的小門小戶。”
“睿陽到關外去了一年多,現在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打仗,什么時候來找你是個未知數,你也二十四歲了,不要總跟一些亂糟糟的人在外面瞎折騰,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陳淑玉勸說道。
“那是學生的一個活動組織,跟您說了也不懂,現在租界里到處都是難民,一個冬天死了那么多,連棺材都沒有,甚至到郊外挖個坑就給埋了,有些還是襁褓里的嬰兒,看著就讓人掉眼淚。”
“我們這些學生組織起來到處搞募捐,把捐獻的舊衣服和舊棉被給他們御寒,捐來的錢買成糧食,幫助他們活下去,我可不喜歡待在家里當千金小姐!”吳婭清說道。
就在這時,園丁跑了過來,后面還跟著一輛汽車。
“太太,小姐,你們快看,這是誰來了?”園丁自然知道吳婭清的心思。
福特轎車在花園路邊停住,距離母女兩個距離不遠,車門一開,她們驚訝的發現,居然是許睿陽下了車。
此刻的他可是西裝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形象肯定要加分,加上在偽滿洲國一年多的鍛煉,氣質顯得沉穩而成熟。
吳婭清一看到他,就欣喜的差點跳起來,把女孩子的矜持忘沒影了,幾步跑到他的身邊,臉上的笑容仿佛如同盛開的鮮花。
“你個壞家伙,還知道來找我啊?”吳婭清看到心上人,有些傲嬌的轉過頭,裝作生氣的樣子。
“小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這次來滬市是工作,長期住在這里,我多花點時間陪陪你,好好的補償你,這總行了吧?”許睿陽笑著說道。
“這還差不多!”吳婭清轉身笑著說道。
許睿陽從后座上拿下東西,拎著來到陳淑玉的面前,輕聲喊了一聲:“阿姨好!”
“快坐吧,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來家里還買什么東西,這么見外可不好!”陳淑玉站起來說道。
“都是您平時喜歡吃的,我特意去冠生園買的,沒花多少錢,是晚輩的一點心意。”許睿陽很是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