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睿陽在天香小筑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到附近的住處,李仕群沒有繼續蘇成德的話題,他也沒有多提半個字,說的都是一些清鄉委員會的事情。
“仕群,如果你和許睿陽聯手對付蘇成德,他接下來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可你卻繞開了話題,是擔心蘇成德和許睿陽沒有直接利益沖突嗎?”葉寄卿坐在客廳里問道。
“是啊,蘇成德雖然是我的心腹大患,可是他并沒有得罪許睿陽,人家憑什么要幫我?對付蘇成德也是要冒著一定風險的,畢竟這個該死的叛徒,眼下很受公館派的器重,收拾他肯定會得罪了汪主席。”
“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找個合適的機會,主要是現在我和許睿陽之間,還沒有建立起穩定的利益關系,他這次來蘇洲,清鄉委員會的工作無非只是走個形式,目的是為了糧食買賣,我打算給他足夠的好處,這樣話題才能深入的去談。”
“你別看他年紀輕輕,可他的老練成熟不次于那些老狐貍,做人八面玲瓏誰也不得罪,在混亂的戰爭時期,像是這樣的人才能如魚得水,我甚至敢說,他私底下肯定和軍統局有聯系。”李仕群笑著說道。
“許睿陽可是把軍統局在京滬地區的勢力,收拾的相當慘重,戴立是個很記仇的人,踩了軍統局這條船,他就不擔心對方為了報復,利用日本人的手,把他推到溝里去?”葉寄卿說道。
戴老板的性格暴躁,是個冷酷殺伐果斷的人,而且還非常的記仇,這些可不是什么傳聞,而是實實在在的事情。軍統局在華中地區一共三個區級建制,兩個都趴在了許睿陽的手里,滬市還是兩次,這種巨大的損失估計會讓戴立心疼的跳腳。
“你只是以你自己的思維來考慮問題,站的角度不對,所以對這些事考慮的還是太簡單了。其一,國際形勢的變化引起了滬市的形勢變化,租界頂不住日本的壓力,注定軍統局派駐的潛伏組織沒有生存環境,這是大勢所趨。”
“軍統滬市區和軍統華北區覆滅的這筆賬,戴立是算在我們特工總部頭上的,軍統金陵區的覆滅,是機緣巧合自己撞在了槍口上,而軍統滬一區的覆滅,不是許睿陽造成的,結果已經注定了。”
“其二,許睿陽在金陵政府和日軍高層,都有相當雄厚的關系網,能夠掌握到很多信息,甚至可能是絕密軍事情報,軍統局想要有所作為,需要這樣的情報渠道來給自己建功立業。”
“戴立自己的日子也不那么好過,二陳和中統局想方設法的要搞他,警察系的在暗地里要搞他,軍統局也不受軍方大佬們的待見,內部還有粵省和湘省兩個派系爭權奪利,他不可能放棄一絲一毫的機會。”
“其三,許睿陽掌握著免檢通行的走私渠道,是華中地區最大的走私商之一,軍統局現在擴張的數量非常驚人,需要的經費更是不斷暴增,唯獨靠著走私才能支撐運行。”
“對戴立來說,只要是能夠對他產生足夠的利益,仇敵也會變成合作伙伴,一點損失是可以承受的,許睿陽不像我,在金陵政府出任這么多的要職,他能腳踩幾條船,但我卻不行。”李仕群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