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正是寒風呼嘯的時候,璦琿的氣溫在零下二十六七度,但許睿陽以前也在新京生活過一段時間,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影佐禎昭的辦公室面積不算小,但里面有一人抱不過來的火爐,燒的是大塊煤,屋子里的溫度最起碼也得零上十七八度,兩人進屋后,影佐禎昭就拎著暖瓶開始泡茶。
“難得你來到新京一次,還專程來看望我,處于邊境地帶的第七炮兵司令部,與梅機關可是完全不一樣,沒有處理不完的工作,有的是時間讓我泡茶休息,除了到關東軍司令部開會,基本上我也不出門。”影佐禎昭笑著說道。
“將軍閣下太見外了,我來看望您是應該的,說多了反倒落了俗套。現在我也是危機四伏,后藤中和這個混蛋背后動手腳,我聽到一個消息,軍部的反情報部門盯上我了,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有這種機會。”許睿陽說道。
從位高權重的汪偽政府最高軍事顧問,來到這冰天雪地的璦琿,此時的影佐禎昭,正好是心理最為失落的時候,要說他對軍部的做法沒有怨氣,那是純粹的胡說八道。
許睿陽判斷影佐禎昭根本不知道這次軍部派西田班到滬市的事情,但他肯定對反情報機構很熟悉,反正閑著沒事,說著說著,可能就會有什么線索給自己啟發。
“軍部的反情報機構?你說的是參謀本部第二部支那班和陸軍省兵務局防衛課吧?這件事我回東京的期間,倒是聽到了一些,你可不要忘記,我是兩次出任參謀本部第七課也就是華夏課的課長,還擔任過一次陸軍省的軍務課長,老關系很多。”
“他們不是專門為你到華夏活動的,而是想要架設新的情報網,為軍部的決策提供情報支撐,根據軍部的規定,反情報機構有調查權但是沒有抓捕你的權力,必須要通過憲兵隊的特高課。”
“你也不要太緊張,憲兵隊方面你根基深厚,如果憲兵隊不同意這些人的結論,他們也沒有什么辦法,除非拿到了板上釘釘的鐵證。這是軍部防止反情報機構的人肆意擴大職權,引起軍部和下面各總軍、方面軍的強烈矛盾,而制定的約束。”
“派遣軍總司令部對你上次被扣押的事情,已經作出了結論,把后藤中和攆到了關東軍當聯隊長,這也牽涉到畑俊六大將和派遣軍的面子,他們再想搞以前的手段,是不可能的,肆無忌憚的做事,從上到下都不會坐視不管。”影佐禎昭笑著說道。
他也是日本的老資格特務,為什么這么容易泄密?
關鍵在于,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洞察力,是從利益角度來剖析這件事。
對影佐禎昭來說,許睿陽自然是和軍統局有接觸,但范圍基本就在走私方面,而這個舉動是得到軍部和派遣軍總司令部默許的。
至于說是暗中加入軍統局,出賣大日本帝國的絕密情報,這對許睿陽并沒有什么好處。華夏有句話,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