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我記得寶玄二十七年。那時你還很年輕,你奉金剛堂大長老之命,在胡人二王子那里暗自潛伏。在潛伏的第十七年,你唆使胡人二王子弒父成功,終于,胡人大亂,內訌不斷,終于失了一統之機。如此大秦方才有了崛起之望。也因為這件事,你被前任方丈收為關門弟子,后來你才有了成為方丈的資格。這些事,師弟竟然忘了?”
“師兄,這些陳年舊事,又何須牢記在心。”慧空嘆了口氣。
“大乾寶玄二十六年,胡人入關。你于二十七年潛伏,寶玄二十九年,胡人橫掃陰山南側,兵鋒直指寧州,當時領兵的,便是二王子。你一直潛伏在二王子身側,想來當時,你也在寧州附近吧!”慧明的眼光,已漸漸有些銳利,對方越是隱瞞不說,越有可疑。
“三百多年前的事,師兄竟還記得這般清楚?我老了,記憶模糊呢!”慧空苦笑一聲,說道。
慧明冷笑道:“記憶模糊?寧州,古家莊,師弟可還記得?”
慧空微微一愣,微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里是師兄的老家。師兄此問,不知何意?”
“我當年誤食五蘊果,身軀變化,也算是資質不凡,對戾氣、怨氣等等,更是天然的免疫力。后被我師收為俗家弟子,因情系小滿,遲遲不肯落發。或許,便是因為此事,不知寺中哪位高人授意你,唆使胡兵屠村,也殺了小滿。以此斷了我的情絲,好教我安心在法相寺落發為僧。”慧明的神色,一連數變,殺氣騰騰。
“師兄,不知你從哪里聽來這些讒言,你所說的,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慧空雙手合十,如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
“無中生有?前些日,我受三生井指引,出了趟山門,到了虎背州,找到了張小滿的轉世之人。可惜,前世的事,她已盡數忘記。”慧明說道。
“那就可惜了,如那姑娘的前世記憶猶在,便可問個清楚。如當真背后有元兇,那師兄數百年的孤苦,也可有了交待,事情原委,亦能水落石出。當然,絕大的可能,還是亂兵所為。兵荒馬亂,百姓苦啊!阿彌陀佛!”慧空說完,又雙手合十,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似乎你忘了,那三生井水……”慧明冷笑道。
“你……你給她喝了三生井水?”慧空驚得后退數步,他曾聽前任方丈說過,凡喝三生井水者,可短暫恢復三世記憶,三日后,又盡數忘記。
“正是!不知師弟你,為何吃驚?”慧明的聲音之中,肅殺之氣陡增。
“我給那姑娘喝了三生井水,聽她訴說往事后,我畫了你年輕時的畫像給她看。想不到,師弟,你竟然……”話說到這里,嘎然而止,慧明的殺機,愈發凌厲。
“呵呵……原來你都知道了!只是,你沒了這天下兩大魔刀之一的殺生刀,又如何出得了法相寺?當年事后,我已盡殺一干胡兵,時隔三百多年,不料這事,竟然還是有敗露的一天。”慧空微笑道,只是在慧明的眼中,他的笑容之中,已隱隱有了殺氣。
“我交還殺生刀,無非是讓你放下警惕之心。刀若在我這里,任我如何說,只怕你也不會承認!畢殺生刀在手,鬼神不留,割龍刀不出,又誰人可與我爭鋒?”慧明說道。
“不錯。那一次,是我親自領十余胡人前去的古家莊。那姑娘,叫張小滿,嘿嘿,她的身子,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慧明師兄的眼光,也是不錯的。雖已時隔三百多年,當時的情形,我至今歷歷在心……”慧空的老臉之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如此這般實話實說,自然是為了激怒慧明,元神之爭,最忌心煩意亂,一旦心亂,所借的天地之力,便大打折扣。
“你這混蛋!老子再也不是什么慧明,老子是古懷滅!老子并沒有給她喝三生井水,因為我不想她記起前世所受的屈辱!剛才說的話,不過是詐你說出真相,老子要你形神俱滅!”古懷滅恨極發狂,雙手狂舞,元神異動,引來九天之上的雷劫,烏云滾滾,雷聲陣陣,轟轟隆隆聲,不絕于耳。
“我當時還年輕,不似今日地位超然,當時又如何敢自作主張,滅殺你的愛人。你可知道,誰是主謀?”慧空哈哈笑道。
“誰?”古懷滅喝道。
“你師傅,我的師伯九滅大師,他要我斷你的凡心,說什么凡心不去,佛心難生。嘿嘿……”慧空嘖嘖笑道。
“我滅了你!”古懷滅恨急怒狂,毫無保留,傾盡元神之力,引來九天雷劫。
只見他左手作刀狀,從上向下一斬,那九天雷劫便從烏云之中,滾滾落下,劈向慧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