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
跟著所謂的“調查員”一起下鄉。
隨后便是主頭的人開始分配一些地塊,分發一些工作說明的小札書,以及小冊子,用于對莊子事物的札記。
此時的鄭暄妍也感覺這是一個辛苦活,頭戴蓑笠是正確的,四月份的艷陽雖然不熱,但足夠讓人曬的發紅。
不過一點,她還是不習慣宜蘭的風俗。
穿著厚實,生怕自己的小腿小腳露出來。手臂也被也捂得嚴嚴實實,雖然天氣不熱,但她還是被捂出了不少汗。
和其他的女子,并未像她那般如此夸張,只是簡單的漢服,素衣,稍微露了一些腳踝,也無傷大雅。
衣服袖子也比較寬薄,又是放到大清,會讓人誤以為青樓女子,可實際是普普通通的女子。
鄭暄妍在這里生活了幾個月,可沒有發現過貞節牌坊。
完全與大清是另一幅模樣,說白了一些,就是無需擔心自己的生活完全被人控制,總覺多了一絲有兒時的自由。
如今鄭暄妍多少都覺得大清是一個不自在的囚籠。
不過她也不知道兩邊那個是對的,那個是錯的。
但她已經沒有回家的自由,即便能回到北京,也基本成為一個寡婦。
縱使沒有成親,但所有人都默認了鄭暄妍已經成親了,幾乎不可能再談婚論嫁。只能守著一個破空房過一輩子的寡婦生活,甚至會將她送到孫景燧家族中,在那里守寡。
到時候看的不僅是族長的臉色,還有就是主妻的臉色,而她只是一個毫無地位的小妾。
鄭暄妍覺得在這里生活,自己像一個人。而不是空房里的怨婦,至少感覺自己還活著,或許會不自覺的說上一句“活著真好”。
“你是鄭姑娘?”一個看似夯夫,只有一寸長的短發壯漢走了過來,并打斷她的思緒。
“嗯…正是小女子,請問閣下高姓大名?”鄭暄妍剛剛被人打斷思緒,多少有些窘迫,感覺自己失了態。
并瞧了一下周圍,發現其他人也都前往自己負責的區域行去了,只有自己傻傻呆呆的站在這。
“鄧世安,你叫我鄧大哥就可以了,我是這個區的連長。”
那名壯漢指著一大塊的土地說道,幾乎都是水田,遠處還有一座小莊子。
隨后雙手靠背,沿著田埂緩慢的朝莊內走去,并瞄了一眼鄭暄妍穿得結結實實的衣物,還有不斷冒汗的額頭。
“你應該是剛剛來到宜蘭生活的吧,穿得如此厚實,就不怕中暑嗎。”鄧世安好心的說道,聲音中厚有力。
“炎熱事小,失節方為大,女子不露膚色。”鄭暄妍跟在后面,隨口回答道。
“這個不真實,有些人失節依舊過得很好,也有些人過得不好。當年我還在給鄭首長當護衛的時候,可是陪他走過廣州,肇慶,惠州三府…
那邊的女子可沒有如此多規矩,即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會被她丈夫丟到田野里干活…
特別是嘉興,紹興兩府的女子最為嵚崎,那些女子纏足照樣被丟到田野里勞作,當有陌生男子路過,一臉趴在地里,想要遵循女規樣貌不可外露…
等起來之后,滿臉黑泥巴,身上也是臟兮兮,真是可笑之極,但鄭首長卻感嘆她們無奈與艱辛。”
鄧世安像是在回憶往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似乎在反駁,又似乎在同情,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些女子的丈夫應是寒窗苦讀,望考取功名利祿,光宗耀祖,讓家眷日子寬裕,不必再受至貧苦潦倒生活。”鄭暄妍做出了自己的猜想。
感覺一般男子都不會如此這般,讓自己的夫人拋頭露面。
鄧世安突然笑了起來,“我倒是希望他們是你所說的那樣,可惜你猜錯了。”
“既然不是這般,那為何還要自家夫人拋頭露面,下地勞作?”鄭暄妍疑惑的問道。
“那些人可都是富農,有些閑錢的土豪,小地主也不在少數,他們不缺幾兩銀子,只要肯勞作,衣食無憂。”鄧世安一邊說,一邊眺望遠處的士兵,穿著普通素衣在田野里勞作。
“那是為什么?”此刻鄭暄妍眼中滿是好奇。
感覺在這里的見聞,比在家里待上十幾年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