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那彥寶狼狽至極,如喪家犬一般灰溜溜地回到福寧府,溫爾度看他那副模樣,果真被自己猜中了,內心多少感到慶幸以及幸災樂禍,不斷暗罵道:‘瞧吧,勸你不聽,現在吃憋了吧,真是大快人心!先讓我笑一會’
陳南將俘虜來的清兵帶回桐山鎮,而王中正分成兩隊,進攻桐山鎮二十里外的分水關,壘石關。
若在亂世,關隘可都是重兵把守,可是如今所謂的康乾盛世。
皇帝害怕綠營兵叛亂,就將他們打散,模仿明朝的衛所。并派八旗駐扎在每省的省會城池,防止總督巡撫叛變。
可以這般說,大清的這一套系統,并非防外人,而是防自己人。
所以關隘更不可能設置太多綠營兵,最多一個協將或是游擊,四五百人左右。
王中正完全沒有壓力,一輪炮轟之后,清兵基本就潰散,溜的比兔子還快,身后背著大包細軟。
當王中正進入關隘內,感覺自己進入到了新世界,他回憶起了鄭軒的那句話,“白銀已經泛濫了。”
一個小小的關隘至少擁有四十多萬兩白銀,將他們的賬簿抄出,好家伙,過往商人每人都要交一筆錢,這一來二去,白銀的吞量巨大。
在詢問一番俘虜清兵得知,這可是一筆大生意,許多走私生意都需經過關隘,只要錢交夠了關隘的清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特別是私鹽,茶葉,生絲等等。很多都沒有茶引,鹽引,因此這生意利潤極高,清軍也能從中盤剝不少。
這關隘當兵可不是何人都能,必須走走后門,給點小費,打點一下關系,才能來到這里當兵。
“千年未有之奇聞,恕我孤陋寡聞了。”王中正多少有些自嘲,“大清當兵真有意思,這兵當著跟商人無任何區別。”
抄家歸抄家,防御還是得做好。
四千名光復新軍是士兵要在損毀的關隘,重新修建防御工事,而桐山鎮只有一千五百人留守。
王中正并不擔心福寧府會過來騷擾他們,畢竟黃宿與張還濤可對福寧府虎視眈眈,若是他們大軍出動,想必張還濤很愿意拿下整福寧府。
兩天之后,阿桂得到消息,整個人愣了好半晌,沒想到賊人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
可是經過幾天時間,在溫州府集合的各地清軍,也不過三千多人,還有一支從杭州府趕過來的八旗兵,如今手上兵力也只有四千兵馬。
不過他知道,若是不解福寧府之圍,那么自己的孫子那彥寶將會成為籠中鳥,隨時被人宰殺的風險。
“春寧!”阿桂大聲喊了一句。
“末將在!”一位穿著正白旗甲胄的八旗驍騎校走上前來,單腳跪在地上。
阿桂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快馬加鞭到南昌府,送到江西巡撫何裕城手中。”
等八旗驍騎校離開之后,又寫了一封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希望乾隆老爺子給他借用江西兵力,立刻從邵武府東進福州府,之后北上夾擊寧德縣賊人,給福寧府破開口子。
然后讓人留守在溫州府,自己帶著一千人八旗兵,以及兩千人綠營兵,再招募一千鄉勇,拉上五六門紅衣大炮,就開始向分水關進發。
號稱五萬大軍,隨路傳播,給賊人以壓力。
阿桂打算佯攻分水關,讓賊人與他糾纏住,緩解福寧府的壓力,以不至于整個境內淪陷。
等到江西巡撫何裕城偷襲賊人后部,再來兩面夾擊,到那時賊人可是腹背受敵,必將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