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樓位于城東的清流坊。
“清流”之名,其實是坊內居民的自我美稱。
因為過去城里的排水溝渠從這里出城,每日污穢流過,臭氣熏天。
后來因為城市繁榮,居住人口越來越多,郭鎮的幾次擴建,排水溝渠有了其他出口。
又因為煙花巷子在坊內興起,幾家大青樓共同出資,大力清理河道。
這才成了名副其實的清流坊。
當然,更多人背地里稱其花柳坊。
清流坊是個老城區,又因行業特殊,所以與其他區域采用了不同管理方式。
夜晚來臨,只有這里不實行宵禁。
傍晚時分,劉景走入清流坊。
此時他身著墨綠長衣,玉冠束發,黑色腰帶上配著錦囊,利落的裝扮透著蓬勃的少年英氣。
已經看不出一點神仙道神的樣子。
吊在胸前的右臂也取下了,小心的垂在身側,更像個來嘗鮮的年輕少爺。
一入清流坊,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醉花樓。
四層高的樓閣,綠瓦飛檐,門前筑著個巨大燈柱,天還未黑透,幾個小廝已經推著梯子,捧著燈油,點燃上面的大燈籠。
燈籠亮起,簡直像是元宵節的彩燈。
朦朧的光芒將醉花樓的門楣映照的充滿迷醉氛圍,樓內出沒的姑娘們,愈發嬌俏迷人。
“有氛圍!”
劉景不由感嘆。
怪不得是最大的花樓,會搞花樣,周圍其他的青樓與之相比,太小家子氣了。
一個又挺又白,滿身妖艷的老鴇裹著熏風迎上來,扯住劉景袖子不放手,拋著媚眼癡笑道:
“好英武的少爺,看著眼生,來,姐姐教你玩啊。”
“玩倒不必,就是長長見識。”
劉景說著,微微用力抽回手臂,又后退一步,躲開撲面而來的濃郁熏香。
老鴇經驗豐富,每晚上百人的來往,早琢磨出了堪比算命的看相本領。
只是這一扯一笑,便試探出劉景不是那種純粹來此放縱尋歡的色胚。
眼前這位少爺一身英氣不說,渾身散發出的特異氣質更是令人心折,極有可能是出身將門豪族。
作為掌管最大青樓的老鴇,自然最會看人下菜,知道什么人該用什么樣態度。
腰肢一扭,便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臉上媚色也收斂許多,只是更加熱情:
“那您可來對地方了,甭說郭鎮,就是整個興平縣,都沒有比我們這兒更能讓人長見識了。”
老鴇的舉動讓劉景自在了點,畢竟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進風月場合,拘束在所難免。
恢復淡定后,便隨手指指門外大燈樓,笑道:
“天還沒黑,你們就開始營業,挺早的啊?”
老鴇頓時哎呦一聲,扭著身子笑道:
“我的少爺喲,我們哪有什么準點時間啊,差不多來客人,自然就招呼唄。”
腰肢亂扭的老鴇,也不像對其他一樣,上來就推介姑娘,而是笑吟吟的把劉景領去二樓的雅座。
有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眼睛放光的盯著劉景,想要涌上來,也被老鴇揮手趕走。
讓人上了茶水糕點,招來唱曲的清倌人,一直到看見劉景出現了放松情緒,才得意的暗笑。
然后揮著手帕,居高臨下的指指一樓大堂的舞臺,樂呵呵的道:
“您來的巧,今晚要大飽眼福了,縣里游歷的柳大家待會要登臺獻舞呢。”
“確實巧。”
老鴇認為劉景落入了她的安排,劉景覺得可以打聽消息了,便道:
“對了,我有個朋友經常來這,還是他給我推薦的醉花樓,不知他今晚來了么?”
“那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這位客人了,客人怎么稱呼?”
老鴇花枝亂顫的捂嘴笑著。
劉景暗罵:
覺得拿捏住,就開始誘惑了,一步步勾引**么,果然手段老練。
端起杯子喝了口溫熱茶水后,搖頭道:
“來這地方,我朋友可不會用真名。”
老鴇顫顫的湊近了眨眨眼,癡笑道:
“我懂,我懂。”
更加肯定劉景是個世家子弟。
只有世家大族才會顧忌名聲,來風月場合放縱時常用假名。
劉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