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的事,說實話,我還想與河君討教下煉體之法呢。”
劉景連忙擺手,以其嗜好來打消對方怨氣,同時,心中卻是一冷。
晉升九品道神,便不再是箓生階段的單純分配神職,既可以繼續等待分配,也可以自主選擇任職地域。
劉景的做法并無問題,而這河君,先前對他親近有加,態度平和,不過稍有拒絕,立即顯露怒氣。
本質上,他并未把劉景放在平等地位,對劉景的贊揚,出自上位者的賞識。
現在想想,前面的豪邁與平易近人,其實隱含著居高臨下的傲慢作勢。
可能是出身滄江水府,眼界高,上面又有河伯照顧,姿態便高。
怪不得開席便談河伯,話里話外是要為河伯安定河府。
夜游神這時插嘴,為劉景解圍:
“河君莫要生怨,我想劉景道友的做法,應該事出有因。”
“哦?”河君獨自飲酒,淡然道:“不知是何因?”
夜游神尷尬的笑道:“其實這因,還在我身上。”
“兩位不知,劉景道友的觀想法相本是火德星君。”
河君正要放下酒杯,突然一愣。
便是悠然自酌的灃水河神,也是面露詫異。
“火德法相,為何來水府?”河君奇道。
“這個,”夜游神揮動怪異手臂摸摸蒜頭鼻尖,不自然道:“我那時剛剛上任,職務不熟。”
“總之,劉景道友原本該在家鄉的南寧郡內,做個城隍廟巡游,是我的疏漏,讓他成了巡水游徼。”
劉景心中正感激喬達星的解圍,聽完,頓時目光陰沉。
什么該做個城隍廟巡游,恐怕當時他被分配的神職,就是城隍廟巡游。
是這夜游神的胡亂所為,讓他錯失了最適合的神職。
覺察到劉景不善的眼神,夜游神畏畏縮縮的躲閃,揮動手臂倒酒,飲酒。
灃水河神瞥了眼夜游神。
想起喬達星暫管河府時,經常做出不靠譜的事,還整日嚷著累,不停偷懶,暗自鄙夷:
原來是個慣犯。
河君怪異的瞅瞅夜游神,心中鄙視:
本以為是那神府長史面前的紅人,原來是個賴貨。
不過,河君再看劉景,心中不快倒是淡去許多,甚至產生了同情,以及真誠敬意。
身懷火德觀想法相,能在水府中闖下如此大的名頭,恐怕真能和中原的那些世族天才媲美。
可惜如此人物,竟然不能為我所用,河君暗自惋惜。
離開河伯府前,河伯曾囑咐他說:
巫亂之后,無論是震動的靈霄寶殿,還是徹底撕破臉的巫蠻與三清教,雙方都不會善罷甘休,南蠻之地怕是很快要淪為戰場。
河伯讓他出任灃水河君,一是要穩定河府,二是要未之后做準備,迎接亂事。
河君謹記叮囑,為了快速拉攏灃水河府的修士,不惜拿出靈酒、靈果。
而劉景,不僅在巫亂中聲名鵲起,此次相見,他更是覺察到劉景身上諸多不凡。
當即決定要把劉景馴成手中利器,助他未來成事。
諸多的夸獎,賞識,乃至請來他同坐上席,都是在施恩,在唱一出伯樂與千里馬的戲。
正在得意自己的手段計謀,突聽劉景要走,滿腔得意瞬間化作流水。
所以河君才會破防,忍不住面冷,不經意間泄漏了真實性格。
“算了,話說到這份上,再多言,便是阻人修行,反遭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