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已經叩開元宮?!”
走進河君居室,劉景迎面便見河君面露震驚。
“僥幸感......”
劉景話剛出口,就被河君搖頭打斷:
“道友切莫謙遜了,所謂叩開元宮,一個‘扣’字,道盡艱辛!”
“常人至少需要半月時間摸索,道友當日晉升,當天開元宮,再談僥幸,便是妄自菲薄了。”
河君招呼劉景坐下,待侍從奉茶后,嘆息道:
“我與道友相識幾日,可對道友印象,卻已經幾番改變,敬佩與日益增。”
“河君實在過贊。”劉景端起茶杯飲一口茶,搖頭笑道。
“不過有一點,道友又實在讓我不吐不快。”河君忽然道。
劉景作出聆聽姿態,河君嘴角帶笑,朝著劉景上下比劃兩下,嘆道:
“道友看著滿身英氣,行事風格卻過于老成,換成不客氣的說法,便是沉悶,甚至有些暮氣。”
“實話說,道友十七歲已經有如此修為,如此成就,正是旭日東升之時,該當多點桀驁之態才是”
河君說的真誠,劉景不由陷入沉思。
前身自小習武,家世雄厚,是個英姿勃發的昂揚少年。
穿越者卻是個內斂的內向性子,甚至因為來到異世界而有些拘謹。
二者融合,誠如河君所說,外形英武,內里沉悶,偶爾還會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比如受前身影響,認為修行當勇猛精進,一往無前,行動起來,又因穿越者心理而瞻前顧后,胡思亂想。
心中求的是遨游天地的自在,行動做事卻缺少爽利氣。
江上易改本性難移,但是修行,修的既是力量,又是心性。
修為提升,心性修煉也該跟上。
“多謝河君警言,在下以茶代酒,敬河君。”
劉景心中明悟,眼神明亮如光,舉手投足間好似甩去沉重包袱,飄然灑脫。
他并未當場頓悟,一舉掃清性格塵燼,但認識到不足,亦為修心之始。
河君驚訝劉景的悟性與開明作風,對這位比他位階低了一個層次的年輕后輩,起了真心結交的意向。
“道友莫怪我交淺言深便是。”
河君與劉景對視,感覺到對方的真誠,暢然大笑,氣氛變得松弛友好。
片刻,河君一拍手:“哎呀,忘了正事。”
正事,自然是陵光道府陳都尉的回函。
不過,劉景已經不像來時那么急切,輕輕一笑:
“可是陳都尉有了回信?”
河君點頭笑道:
“其實,正是出于陳都尉的回函,我才起了勸說道友的心思。”
劉景奇道:“何出此言?”
原來陳都尉已經答應,會向南岳神府發信,將劉景調去陵光道府的翼宿屬地,加入他的麾下。
讓河君作出如此姿態的,是陳都尉回函中提到的另一件事。
此番巫亂,陵光道府不僅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上百年的安逸導致的懈怠,散漫,全都暴露了出來。
其實不光陵光道府,便是滄江河府何嘗不是。
承平日久,天庭神仙道又是神州正統,天地霸主,其內的道神不知不覺間,早就沉溺安樂,生出傲慢之心。
陵光道府鎮守邊境,本該日夜警醒,可惜下到箓生游徼,中到七宿都尉,上到陵光道主本人,全都讓人失望。
近日,天界天兵向陵光道府表達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