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榮出聲,暢飲閑談的人,紛紛停下手上動作,石臺頓時一靜。
都尉剛讓劉景入座,這人便起身生事,確實桀驁。
想到平日里,方道榮表現出的,對劉景毫不掩飾的鄙夷。
很多人頓時露出了看好戲神情。
都尉已經回到座席,見此,視若罔聞,端起酒杯悠悠然的抿一口。
劉景掃過眾人表情,忽而想起灃水河君對他說的話。
陵光機遇百年難求,正該有當仁不讓的雄心,拿出旭日東升的氣勢。
“我舍棄去家鄉任職,舍下為父封神的事,來此陵光府,不就是要搏個未來,不甘庸碌嘛?”
而且,陵光府七宿全是獨立存在,互補歸屬,各有各的章法。
自己是翼宿神衛,還有神令在身,便是這張宿都尉,又能拿我如何?
一個神衛,有何懼哉?
便見劉景身都未起,慵懶的靠在石椅上,抬頭淡然的吐出四個字:
“我是劉景。”
相識以來,劉景給孟成的感覺一直是彬彬有禮,雖是少年,但舉止的氣度,雅量非凡,有股獨特的氣質。
此時淡然開口,竟是一股毫不弱于那方道榮的桀驁,令孟成眼前一亮。
宴席上的十來個修士,甭管何種心思,都不由面露驚詫,暗道這傳聞中的灃水游徼,怕是個同樣強勢的人。
不過也是,沒有點性格,做不出那等驚人事跡。
好事的修士,頓時將戲謔的目光投向方道榮,看這野猴如何應對。
石臺宴席上的修士,除了三個外人,其余都是熟人,互相知根知底。
方道榮不用環顧四周,便猜到其他人的表情,眼神冷峻起來。
一仰頭杯中灌下美酒,啪的按下酒杯,搖頭嘆道:
“道友在我陵光府威名顯赫,今日一見,嘖嘖,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啪!
劉景將道神玉符丟在面前桌上,玉符上浮現一行雷紋古篆——“太極宮選進士五雷院判官”。
雷爵法箓,比所有言語都要犀利。
周圍的各異目光,頓時一凜。
劉景看都不看方道榮,扭頭看向愣在一邊的俏麗侍女,笑道:
“姑娘,倒酒啊。”
柳眉杏目的侍女呀一聲,擺動衣襟,慌忙上前斟酒。
幽蘭的女子香氣撲面,劉景笑意盈盈,大方的欣賞曼妙風情。
然而他越是瀟灑,那方道榮越是難堪。
特別是玉符上的雷爵法箓,更讓方道榮眼睛冒火。
此人性格桀驁,敢于冒險,從授箓開始,便勇猛精進,爭功奪利,雖然立下功勞不少,但也犯下許多過錯,幾次受罰。
這次的巫亂中,他是張宿二十來位道神中,表現最為突出的,前些日子定功,他是第一等。
陵光府的神職,由上到下,道主將軍,七宿都尉,五方軍侯,最下是各地神衛。
五方軍侯,即前、后、左、右、中,五旗,張宿這次失去了后旗、左兩位軍侯。
方道榮,孟成歸于后旗軍侯麾下。
孟成與都尉關系密切,人緣好,方道榮能打,功勞不小,原本這次的后旗軍侯,便會由這二人競爭。
可惜由于陵光道主發下狠心,搞了個陵光大比,廣開道府,選賢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