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與張松亭在后門分別,踩著濕漉漉的青石臺階,徑直回到山巔的杏白府。
這段時間里,李伯已經整頓好府中侍從。
兩個門人見到劉景,慌忙齊呼“見過老爺”,殷勤的接過他手上的竹傘。
這倆一個十五六歲,一個二十出頭,模樣端正,手腳伶俐。
“你們是杏丘廟的道童?”劉景隨口問道。
兩人回答說,都是山下小鎮的清白人家,年紀大的叫王沖,小的叫許大。
府中已經掛滿燈籠,非常亮堂。
路上碰見李伯,老人抹了把額頭汗水,又喜又累的說道:
“老爺,這宅子太大了,光是庭院就有四五個,還有各種亭臺大殿,煉丹房,匠作坊,丹藥室......”
“煉丹房,匠作室?帶我去看看。”劉景來了興趣。
李伯立即領路。
“沒用的大殿,庭院,封存起來就行,日后用時再啟。”
“只能這樣了,就是怕荒廢,可都是很漂亮的院子。”
兩人閑談中,劉景進了煉丹房,卻很失望。
空蕩蕩的屋子,只擺著個普通的丹爐,別說煉丹師,連個看火童子都沒有。
李伯喚來一個蒼老的仆人:
“丹房是上上位老爺留下的,他離去時,便搬空了丹房。”
這老仆在杏白府待的最久,無親無故,基本將這里當作家。
又去匠作坊,丹藥室,依舊空空無也,甚至落滿灰塵。
老仆跟著解釋:
“每一任老爺離去時,都會把所有東西帶去。”
劉景想到上任杏丘廟軍侯,死于巫亂,很突然,應該沒來得及搬走東西。
然而老仆告訴他:
“上位老爺的東西啊,被于仙姑帶走了。”
于仙,呃,是那于沐夏吧。
“那女人,之前就是來收拾東西的吧?”
劉景暗自可惜,自己來晚了。
“不對,她只是旗官,有什么資格收軍侯的遺物?”
老仆顫顫巍巍回道:
“于仙姑是上任老爺的侄女。”
劉景無語。
如此一來,即便成為軍侯,也不好開口索要。
意興闌珊的告別李伯,回到臨云臺旁的院子。
此院名叫南軒院。
楊升在院中等他,滿臉糾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勸你先花點時間打探下邊境情況,做好準備再動身。”
“再說,秀青馬上要去修行,你作為父親,不先送下女兒?”
說服楊升離去,庭院終于清靜。
蛙妖不知去那耍玩了。
雖然疲倦,劉景還是堅持練幾遍參同煉形法,弄的滿頭汗后,才去歇息。
第二日,清晨。
大雨過后,天地清新,杏丘上,更是彌漫著淡淡花香。
劉景頭戴扶桑木簪,一身青袍,腰懸神令玉牌,踏著花瓣來到杏丘廟。
張松亭率領二十來位神廟道徒,列在廟前恭迎。
“見過主持!”
眾人行禮后,劉景按照《太一盟德威儀齋儀》上所述齋儀,親自主持了一次早祭。
鐺!
晨鐘敲響。
劉景剛剛完成祭祀,一個焦急的身影,快步奔上神廟。
“在下前旗神衛,有巫孽之事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