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孿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了眼，看向了一臉好奇的高小君。
今天的敖孿似乎異常深沉：“妖界一直都知道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
高小君點點頭：“快快，和我說說。”
敖孿不想對她隱瞞，拿過了她的那本《本源真元學》：“《本源真元學》這套理論，是神族學者發現并且撰寫的，神將這本書傳給了妖，妖族用這套理論修煉了千萬年，后來，人類出現，神又把這套理論傳給了人。”
高小君抓住了重點：“所以神給妖怪、給人類的，其實是同一本書？”
敖孿點頭：“對，同一套理論，一字不變，妖怪修煉了千萬年，從未想過要修訂或者是改變它，因為妖族現在的一切都是神賜予的，妖見識過神的強大，從未對神創造的理論產生懷疑，也沒有妖敢對這套理論進行修訂。”
他看向了遠空，眼里似乎有了一些異彩，再看向了高小君，繼續說：“但人類只是學了幾百年，就開始著手進行了修訂，他們對神似乎并沒有多大的忌憚和崇拜，對神創造的東西都充滿了懷疑，勇于推翻、重建，人類修真用的所有書，都經過了人類的修訂，而且，每年都在修改。”
高小君似乎懂了。
“所以，妖怪學的其實是幾萬年、甚至是幾百萬年前，就存在而且一直沒有修改的知識？”她都替妖怪們倒抽了口涼氣：
“就算是個蘋果，也幾天就過期了，更別說是幾百年的理論了，你們的教育局都不會修改修改嗎？就算是人類最聰明的科學家寫的書，都會有后人不斷地推翻改進。”
敖孿搖頭：“沒有，妖怪從未想過去質疑神的成就。”
高小君點頭：“那怪不得你們修煉起來這么艱難，心態沒擺正。”
敖孿默然。
高小君忽然‘啊哈’了一聲，攀住了敖孿的肩，眼神狡黠：“敖總你既然已經意識到了這點，為什么不嘗試著改進一下呢，你可以的！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就已經比絕大多數妖怪強了。”
敖孿還是沒有說話。
高小君看著沉默的敖孿，在他鋒利挺拔的眉宇間，似乎看見了苦悶和憂愁。
她雖然沒有接觸過太多的妖怪，可她知道，敖孿絕對是一個很有思想和抱負的妖。
別的妖怪還在對神的理論篤信不疑，他卻已經開始思考了。
他考取了人類社會的學歷，學人類科學家們研究出來的理論成果，每天關注著新聞，其實是因為人類一旦有重大科學突破，就一定第一時間上新聞聯播。
前幾天看嫦娥五號的登月的新聞，高小君似乎在敖孿的眼里，看見了一絲羨慕，和一絲苦楚。
高小君看著敖孿那閉目修煉的側顏，似乎第一次看見了他被相貌和地位掩蓋住的奇異光輝。
她的赤子之心，似乎有了一絲奇特而怪異的律動。
敖孿忽然睜開眼，看向了她那雙布滿了異彩和溫柔的雙眼。
“還不看書？”
高小君收回了眼，認真地看書。
可卻總是忍不住想偷看敖孿。
雖然被敖孿坑得差點就灰飛煙滅了，可高小君現在竟然一點都不后悔認識他。
沒有他，她也不會認識這世界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