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紅燈很快就過了,敖孿走了,高小君看都不敢看那個牛頭。
可沒想到,才走了幾步,前方竟然堵車了,那個牛頭開著大巴車,停在了她的旁邊,又探出頭來和她搭話。
“你這個坐騎一個月給奪少工資啊?”
高小君都不敢看他,敷衍著說;“啊這個……一個月,就給個百八十萬吧。”
牛頭又問后面的牽黃:“那你這條狗,一個月又給奪少工資啊?”
高小君:“狗、狗、狗他不是我的,他是我朋友,要去陰司找工作,我們送他過來。”
果然還是小看陰司了,黃泉路上竟然也會堵車。
沒想到那牛頭對她感興趣極了,一會兒又探出頭問她:“您學歷一定特高吧,能養得起這么高檔的坐騎,您一個月工資能拿奪少?”
高小君:“……”
黃泉路上有人跟你熱心搭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高小君都不敢看他一眼。
前面一直堵車,她趁機轉移話題:“前面是怎么回事啊?黃泉路上也天天堵車嗎?”
牛頭幽幽吐了個煙圈:“估計是有車追尾了吧。”
敖孿把龍頭拱高了,準確地看見了前方的情況。
“一輛載兔子死魂的四川大巴和一輛載龍蝦死魂的青島車追尾了,兩方司機在路上發生爭執,導致車里的兔子死魂和龍蝦死魂跑了大半,交警已經趕過去處理了。”
高小君:“……”
那邊的牛頭吹了一下煙圈,幽幽地說:“四川那邊天天吃這么多兔子,當地負責押送獸類死魂的豹尾奪少有點工作壓力的。”
沒想到,話音才落,他大巴車里拉的一個鬼,就忽然從窗戶縫里擠出去跑了。
“我沒死,我不去陰司!我不投胎,我要回去報仇!我要回去撕了那群不肖子孫!”
鬼只是一團能量體,重21g,輕飄飄地就飄走了。
高小君嚇得往敖孿的腦袋上一趴。
“鬼、鬼、鬼她跑了!”
那牛頭就很淡定地嘬了兩口煙:“沒事,愛跑不跑,反正我只負責帶他們進酆都城,他們不想投胎的話,就在酆都城里做個流浪鬼吧。”
這豁達的工作態度讓高小君意外極了。
“那你就不怕他們跑出去人間作亂?去嚇人什么的?”
牛頭玩著自己吐出來的煙圈:“進了酆都城,就再無回頭路了,他們出不去的,再說了,就一團凡人看不見也摸不著還見光死的能量體,去了人間又能做出什么亂來?跑出去,暴露在紫外線下面幾分鐘就會徹底蒸發成水,別被人類的鬼片騙了。”
總之,那個鬼就是跑了。
交警處理好了前方的事故,車流很快就通了,敖孿連續超車,終于甩掉了那個話癆牛頭。
前方的大道旁,有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火紅色花海。
“哇嗚,這就是傳說中的彼岸花吧!”
傳說,開在生死邊界的彼岸花,看見彼岸花,就說明,已經快到死之彼岸了。
敖孿:“這種花容易成活,是陰司唯一的景觀花卉,人間也有,叫石蒜花。”
等下一個紅燈的時候,高小君忍不住摘了一朵路邊的彼岸花,跟凡間的石蒜花沒什么區別,不過這里的應該是什么新品種吧,在這個季節也能開,而且開得特別大一朵,紅艷似火,成了這陰森森的陰司里唯一灼烈的紅。
“敖總,你看,這花多好看啊,我給你插上。”
她摘了一把過來,挑一朵,想插在敖孿的頭上,可沒地方插,最后,插進了他的耳朵眼里。
敖孿撲領著冰涼的耳朵:“……不要往我的耳朵里插花。”
同時,也提醒:“也不要隨便摘路邊綠化帶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