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安靜而乏味的行程中,高小君開始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就要睡著了。
忽地,一陣手機鈴響將她驚醒,然后就看見追風停在了一處懸崖的獨木上,停穩之后,翅膀變手,掏出了手機。
此時,高小君心一緊,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追風一接起電話就臉色大變。
“……好好,我立馬過來。”高冷如他,語氣之中也是萬分的著急。
掛了電話,他扭頭對高小君說:“我老婆被急救車拉到了醫院,我先過去一下,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晚點來接你。”
然后,就飛走了。
分走了。
走了。
了。
蹲在絕壁懸崖上抱著樹的高小君望了望上不去的天,再看看下不去的地,再看看那已經飛遠的追風——“王八蛋你給我回來!!”
行云布雨歸來的敖孿,忽然就接到了高小君的電話,那頭的她哭得聲嘶力竭。
“敖總,你快來救救我,嚶——”
放下手機,敖孿立馬循著定位找了過去,遠遠地看見一處無人區的萬丈懸崖,峭壁之上長了顆搖搖欲墜的歪脖子樹,高小君就抱著歪脖子樹的脖子一邊哭一邊發抖。
頭頂是看不見盡頭的垂直峭壁,腳底下是萬丈深淵,完全無處落腳。
看見他出現,高小君‘哇’一聲就哭了……
岐伯連鎖醫院。
追風為病床上的女人蓋好了被子,在她那蒼白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而后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醫生辦公室里。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長了一張西方人的臉,頭上頂著一個光圈,身后有一對白色的天使翅膀,但卻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追風垂眸,臉上似乎是失去了生機,木然回答:“是。”
“病人幾歲了?叫什么名字?”
“姓李,名檀,生于公元892年。”
醫生:“那就是唐朝后期了吧,都一千多歲了,那就怪不得了,病人年邁體弱了,身邊還是要留個人照顧的,這次幸好發現及時,晚一點就糟糕了,畢竟是個修為低微的凡人嘛,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著,醫生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治療方案:“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你如果有條件購進靈丹妙藥,還是有救的,但那個東西啊,醫保是報不了的。”
“我們這邊推薦還是保守治療,先住院療養幾天,好轉了就出院,咱們這邊是西醫,你可以去樓下中醫門診開幾服藥回去慢慢地調養一下身體,樂觀估計還是能活個三年五載的。”
可追風似乎什么都聽不見了,眼里失去了光,木然地接過了單子,如行尸走肉一般地去繳費窗口排隊,一直到繳費的時候提醒余額不足,他那木然的神色才有了一絲變化,慌亂地掏出了好幾張銀行卡,才零零碎碎地把醫藥費湊齊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卻看見病床前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這兒?”
那坐著的人正是高小君,她見他大聲喧嘩,回頭:“噓。”
追風忽然感覺渾身的汗毛一炸,一回頭,見自己身后站著一個強大的男妖,雙眸里泛著青光,雙眸豎成兩顆泛著煞氣的線。
敖孿進一步,追風就退一步,濃濃的煞氣凝成了實形將追風給裹得透不過起來,兩者之間的距離太大了,面對眼前的妖怪,追風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方汪洋。
對面的妖并未做什么,但追風已經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無形的力量給卡住了。
幸好高小君及時地過來站在了兩妖中間。
“好了好了,敖總,追風也不是故意把我扔那兒的!他家里出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