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萬個不想去找言則璧,可是沒辦法,現在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
第一版的劇本中,我清楚的記得,言則璧早些年就在教坊司安插了許多眼線,就連老鴇也是他的麾下,只要他肯幫忙運作,在加上鑲玉的爹金來,雙保險下,鑲玉一定能在魚龍混雜的教坊司保住自己的青白。
想到此處,我嘆了口氣,就算再不想去,為了鑲玉的事,這一趟也要去。
寒冬臘月,剛剛退燒的我裹著厚厚的棉袍,坐在馬車避風的角落里,馬車行駛的極快,冷風止不住的從窗縫里灌進來,我躲在角落里,整個人被寒風的邊角余料吹的瑟瑟發抖。
好不容易挨到了言則璧的府邸,下了馬車掃了眼周邊的環境,視線從周圍的環境慢慢轉移到他府邸的牌匾上,‘六皇子府’四個明晃晃的大字在寒冬的艷陽里顯得特別諷刺。
真是不能更尷尬了,這個言則璧做為一個皇子,混的真是太慘了。
說來他今年也有二十六七了,這個年紀出宮立府,府牌無爵無題字也就算了,這府邸選的是什么鬼地方!荒山野嶺寸草不生,要不是沒過關卡出城門,我都懷疑這地方是郊外了。
恒春恒秋站在府門外也是一臉懵,可能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荒涼的皇子府,恒春尷尬的回頭沖我咳了一聲,對我道:“大小姐,地址上寫的就是這。”
我點點頭吩咐道:“去敲門吧。”
恒春三步踏上臺階,輕輕敲了幾下府門,過了好一會,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小童伸出一個圓圓的腦袋望著我們道:“找誰?”
恒春微微一愣,拱手道:“將軍府大小姐烈柔茵求見六殿下。”
小童滴溜溜的眼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臉上掛著不屑的神情,對我翻了個白眼,語氣輕蔑道:“我們殿下不隨便見外人的,特別是那些貪戀他美色的女人。”
恒春尷尬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我裹著棉袍氣的嘴都歪了,對恒春道:“給他看令牌。”
恒春馬上將手中的令牌亮給那小童看,那小童看到令牌的一剎那,整個人一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揉了揉眼,又仔細的看了看,確定自己沒眼花后,原本滿臉心不在焉的輕蔑之色瞬間一掃而空,敏捷的將府門打開,從臺階上快速兩步跑下來,在我身前站定。
面帶微笑,從容有禮的福了福,抬頭朗聲道:“六皇子府看門小球子,見過烈姑娘,姑娘萬福。”
我瞠目的看著他從剛才到現在態度大反轉,終是沒問什么,只是對小球子淡淡道:“麻煩你通報一聲,我有急事求見六殿下。”
小球子道:“烈姑娘,您可以直接進去找殿下,殿下吩咐過,如果有姑娘拿著黃金府邸令牌來尋他,無需通報,直接引進來。”
我微微一愣,聽言則璧交代門童的話,就好像一早料到我一定會來尋他。
我點點頭:“煩請你引路了。”
小球子笑瞇瞇的道:“姑娘客氣了。”說著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路走進言則璧的府邸,亭臺水榭,碧落露臺,梅婷院立,威嚴肅皇,這言則璧的府邸,真是跟他本人的風格一樣,一點沒跑偏,外面裹著的都是欺騙世人的假象,這內里的繁花似錦肅穆蕭殺才是他原本的真章。
唉,我看到這些不禁嘆了口氣,這個狡詐的言則璧,尋他來幫我,這次肯定要被他敲個大竹杠。
經過外堂駛入內堂,過了花園到了內院,小球子停在一個種滿梅花枝丫的圓石籬笆外,回頭對我笑道:“姑娘自己進去吧,推開里面隔間的門,就能看見殿下了。”
“謝謝小球子。”我笑著跟他道謝,急忙快步跑了進去。
院子內青石鋪路,上面圍了鐵罩,路面是干凈的,并沒有積雪,我看了看緩緩夜幕的天色,心里頓時有些穩不住了,時間不夠了。
鑲玉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要競拍了,想到此處,我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跑一樣沖進了里面的隔間,‘砰’的一聲,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