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什么坐實?”
言則璧輕笑道:“就是找人拍下她,讓她真的陪那個人共赴**。”
我皺緊了眉頭,這算什么救人啊,如果這樣就行了,我干嘛來求他,誰去拍不行?
他看著我表情道:“不滿意?”
“這那里是救人?如果這樣救,我就不來尋你了。”
他攝人的目光看著我,語氣淡淡道:“那你想我怎么救?你給個辦法。”
聞言我心中一跳,我明白了言則璧這樣說的用意,他現在定是以為我讓他救人,是故意害他。
言則璧這個人真是太聰明了,這么快就想通此中關節,我以前看過第一版的劇本,為了防止許多官宦家小姐,受服役時有人相幫脫罪,教坊司管制森嚴,丫鬟婆子在姑娘們接完客都要驗身清洗。
想必這些他是知道的,拍下不碰一定會被發現。他現在無權無勢,在朝中無依無靠,他可以幫我拍下鑲玉,讓鑲玉不在教坊司那種地方,受萬人跨之苦,但如果讓郭丞相知道他拍下鑲玉卻什么都沒做,那就等同于與郭丞相為敵。
他不想因為幫我而得罪郭丞相,但又不想現在于我面前,暴露他真實的實力,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他現在部署的暗線還有關系網,我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他以為我讓他救人的辦法,就只是教唆他去得罪郭丞相。
他以為我無意,甚至有意的在布局害他。
我腦子有些懵,現在這種情況,不能解釋,更不能申辯,若我說我知道他有暗線網,求他幫忙,他追問我如何得知,我無法自說其圓。若我繼續執意求他幫忙,不說方法,就等同于幫助他在心里認定,我是在有意加害他。
這兩條路,無論接下來怎么走,都是死路。
既然這樣,我深吸了一口氣,只能認了這個局,裝作無意識,把目前誤會帶來的反感值,降到最低。
我睜著大眼睛,佯裝無理取鬧的對他嚷道:“你不能這么救,鑲玉不會同意的,你不是皇子嗎?你能不能找找人,讓她把那個驗身逃過去。”
果然他攝人的眼神暗了下去,看我的眼神閃了閃,懶懶的道:“我可沒那么大本事。”
我氣鼓鼓的轉過身,嘟囔道:“哼,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結果這點忙都幫不上。”
他輕笑道:“你問過那金家丫頭嗎?在陪一人同受萬人跨之苦,兩者之間做抉擇,她會不同意?”
我咬了咬唇解釋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你我明白,可她不明白,以她想事情的方法,是不會在這兩者之間做抉擇的,她一定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抻了個懶腰,不情不愿的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親自拍下她吧?”
我知他心中想法,想必這些年他以皇子身份親近了不少女子,不乏有許多愛慕虛榮的女子,因他是皇子便輕賤自己,心甘情愿委身于他。
可鑲玉跟那些女子怎么能一樣呢,我心里有些氣,說出來的話也不是很客氣:“鑲玉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女子,不會因為你是皇子就對你委身承歡,就算是你拍下她,她也不會委身于你的。”
言則璧笑了笑,似乎很滿意我這個答案,站直了身子,攏了攏衣袍道:“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你……”我看著那張欠揍的臉,假裝氣的不行,跺了跺腳嚷道:“臣女打擾六殿下了,臣女還有事就不在府中叨擾了,先告退了。”
說完我一刻都不想多呆,轉身欲走,言則璧伸手拉住我,不解道:“如金鑲玉般無禮莽撞之人,你為何如此將她的事放在心上?”
我上前一步辯解道:“那是因為郭右亭對我言語輕薄,她是為了替我出頭,才會跟郭右亭動手。”
言則璧眼光攝人,字字珠璣道:“如果不是他們早有過節,郭右亭又為何對你言語輕薄?”
我一瞬間呆住,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就像親眼所見一樣。
言則璧見我望著他不做聲,雙手扶上我的肩,柔聲道:“你管得了她今日,管得了她以后?她這種性格,不吃點苦頭,是不會學乖的。”
“可是這苦頭也太大了,她抗不下來的。”
言則璧抿唇皺眉,神色有些惱,不再出聲相勸,轉身回到榻上,拿起了書冊不再看我。
我緊緊抿著雙唇,不知為何,看他惱了,我竟覺得自己一時間特別委屈,淚水克制不住的奪眶而出,‘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毯上。我抬手使勁兒的擦了一下眼淚,不再多言,轉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