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休息間時,意外的看到屋內已經坐了一位姑娘。
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那低眉淺笑的婉約容姿,給人感覺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鑲玉跟小紅看向來人,皆是驚訝之態,鑲玉側頭看了看低下頭未出聲我的,轉過頭也不做聲。
反到是小紅,在一旁不解道:“霧姑娘,您不是要上臺了嗎?怎么在這?”
我聞言抬頭望去,霧姑娘?她就是霧冰冰?
霧冰冰站起身,對我們福了一禮,淺笑道:“鑲玉,我來尋你的。”
鑲玉摘下紗帽,對霧冰冰客氣道:“尋我可有事?”
霧冰冰開門見山道:“我打算認輸了,想求你個忙,能否同令尊說一聲,我可不可以做琴妓。”
我聞言挑了挑眉,琴妓顧名思義就是以琴色侍人,她為了言則璧可真算是鞠躬盡瘁了。
這個霧冰冰我沒記錯的話,她就是寄居在這教坊司,并非犯錯之人。以她的清高驕冷,定是極討厭這種風花喧鬧之地,這次被我強行逼下藝伎臺,既然還不肯走,想必也是為了言則璧。
她是極愛言則璧的,她又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知道因她出身卑賤,想要言則璧傾心于她,只有幫助他登上帝王之位這一條路,她在教坊司隱忍埋伏多年,想必是不甘心放棄這幾年所做的布局。
鑲玉聽霧冰冰要認輸,一時間眉眼間都掛著喜悅,不敢置信道:“你此話當真?你真的要認輸,把藝伎臺讓給我?”
霧冰冰掩唇輕笑道:“你那里需要我讓,是你憑本事贏得,我們相識多年,我都不知鑲玉口才竟然如此了得。”
金鑲玉不安的看了看我,我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霧冰冰能主動讓出臺主的位置,是我最好的預期了,如果她執意要比,就憑我剛才在臺上的鋪設,當然投票我無懼她。
我只擔心在投票的關節,郭丞相暗地里使什么手絆,這就是我不能控制的了。所以最好的安排就是霧冰冰主動認輸,鑲玉順理成章的變成臺主。
霧冰冰注意到鑲玉的眼神,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好奇道:“鑲玉,這位姑娘是誰啊?我怎么從來沒見過,長得可真美。”
鑲玉連忙道:“她是我們家的客人,今兒是我爹派來陪我的,怕我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
霧冰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識趣的未再問什么。
鑲玉繼續道:“你放心,我晚間就去同父親講,讓你做琴妓,我金鑲玉向你保證,只要我在這教坊司一日,就沒人敢為難你。”
我一腦門黑線,這個金鑲玉真是吃一百個豆子,都不知道腥。老毛病又犯了。
霧冰冰笑著拉過鑲玉的手,柔聲道:“我們都是苦命的女兒身,當然要互相照顧才是,得了你的準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去前臺告訴他們,我認輸,這個臺主啊,是你的啦!”
言罷,霧冰冰帶上她的紗帽,緩步出了房間,姿態優美的往預備間方向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聰明低調還識大體有格局。怪不得后來言則璧要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她這樣的女子,確實適合言則璧那種一心只有天下的男人。
一時間心里有些酸酸的,有些難受。
突然鑲玉一個熊抱,把我從思緒中喚醒,她把頭埋在我頸間,我感覺一股熱流順著頸間而下。
我拍了拍鑲玉的背:“干什么?是因為下半輩子終于要成為我的人了,所以喜極而泣嗎?”
我聽見她的嗚咽聲,還夾雜著幾聲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