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低眉順目的樣子,我一時有些自責,我剛才同她置的那門子氣,跑到古代來,跟古代女人為了個男人置氣,真是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你來我往,給她一個在言則璧面前,表現的機會:“做琴妓還行嗎?可有人為難你?”
霧冰冰詫異的抬眼望我,似是沒想到我會提到這個話題,剛才兩輪的交鋒,她已經知道我不是個善茬,不好遇與,想來剛才心里一直在琢磨,只要不惹我不快就好,沒成想我卻主動丟給她一個可以讓言則璧注意的機會。
言則璧望著我的眼波也一閃,聰明如他,只要是我懂的,他一定懂。
“多謝烈小姐關心,冰冰還好,金大人一直在照拂我,偶爾有些客人愛鬧場,也會很快擺平。”
我接了她的話頭:“你琴彈的那么好,還有人鬧場?”
霧冰冰為難道:“論彈琴冰冰還可以,就是有些曲子被人彈的多了,人聽得多了,自然沒什么新意,彈的再好,也會有客人不滿意。”
我拿了一個果脯放到嘴里,一邊嚼一邊隨意道:“一會我給你譜兩個新的曲子,你彈彈試試,看看這的客人喜不喜歡。”
霧冰冰臉上劃過一絲錯愕:“烈姑娘不光會寫文本,還會譜曲嗎?”
我點點頭隨意道:“以前沒事譜著玩的,還湊合。”
言罷,霧冰冰再欲張口,我擺手打斷她,指了指下面的舞臺:“先聽鑲玉說書,一會我再給你寫曲。”
言則璧看著我的臉,眼神帶著探究,一臉的若有所思。我也沒空理他,老娘不喜歡你了,就不想裝了!我管你怎么想。
只見,舞臺大燈砰砰砰三聲炸響,金鑲玉從預備間一個飛身上臺,干凈利索的站在舞臺中央。我眼帶笑意的喝了口茶,這個鑲玉真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愿意秀她的功夫。
沒成想我一口茶剛喝到嘴里,就看見金鑲玉這個漿糊腦袋,又在臺上翻了一個漂亮的回旋跟頭,然后接了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我被她搞的一臉震驚。一口茶沒含住,全噴在前面的窗臺上。
霧冰冰輕笑著把手帕遞給我:“烈姑娘,你沒事吧。”
我清咳著擺了擺手,心里忍不住哀嚎,這個出場一定是金鑲玉自己設計的,如果這個出場的設計恒秋也有份,我下個月一定扣他工錢。
金鑲玉站在舞臺中央,緩緩掃視下方,擺了一個堂堂正正的姿勢,臺下的一眾客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難受的捂住了臉,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還沒開始說呢,就這個樣子,我真不敢想,她說書什么樣。
誰料接下來的說書,竟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雖然聽上去還有些刻板生硬,但是很明顯鑲玉把本子背的極熟,復述下來完全沒有卡克停頓,基本上一氣喝成。
我們三個坐在包房里,安靜的聽了半個時辰的陳瓶兒勾搭管家,西門審打篇,終于在最后一句‘陳瓶兒被關押柴房三天,不給水糧’這句話后結束了這場茶書,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我與此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霧冰冰興奮道:“這陳瓶兒也算有膽有識的奇女子,真是一時難以評測此事對錯。”
我淡薄道:“這世間的事原本就是這樣,那里有什么對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言罷,言則璧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鑲玉站在臺上,雙手成拳,對臺下施了一禮道:“多謝諸位捧場,三天后是鑲玉第三次登臺,到時懇請諸位大爺再次光臨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