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想起來了,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她。
那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黑衣,一雙手白玉一般,垂在身子兩側。她此刻正緊緊抿著唇,眼里似有憐惜之意,一言不發的望著我。
見我打量她,她對我輕輕福了一禮道:“烈姑娘,品媛知道今日之事,關乎女兒家名節,品媛對天發誓,今日之事,此生不會同第二人提起。請姑娘莫擔心。”
我點點頭,她是被鑲玉救出來的,那應該就是個可靠的人,而且觀她模樣,并非是個奸險狡詐之人,心思一定,我對恒春道:“恒春,我同鑲玉還有鳳姑娘有話要說。”
恒春領命,先關了窗,后出了門口,回身將臥房大門緊閉。
我見屋內已沒有外人,連忙小聲對二人道:“你們別難過,我騙郭右亭的,言則璧沒怎么著我,剛把我扒光,你們就來了,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鑲玉跟鳳品媛聞言都一怔,望著我一臉的不敢置信道:“那你剛才那都是……”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郭右亭總是糾纏我,我沒辦法才出此下策,郭家是什么門庭,怎么可能會娶一個清白已失的女子。所以啊,這樣一弄,郭右亭肯定不會再來煩我了,不然你人還在教坊司,受制于他們家,我怎么好得罪他。”
豈料我話音剛落,鑲玉卻面帶難色,微微抬頭看了眼鳳品媛,鳳品媛則回了她一個我看不懂的復雜表情。我看著兩個人的你來我往,不解道:“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
鑲玉抿了抿嘴有些為難道:“就在一個時辰前,郭右亭去刑部撤了狀告我的文案,說一切都是誤會,然后拿著刑部文書,去教坊司解了我的賣身契跟罪貼,然后領著我來尋你……”
我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道:“啥?”
鳳品媛在一旁作證:“是真的,因為我不放心鑲玉自己在教坊司,擔心她難過,所以扮成丫鬟陪著他,郭公子來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也可以作證,他說以前的事情,他也有不對,他挨了一劍,鑲玉下了趟教坊司,這件事兩相低過,此事罷了。”
說到這,抬頭小心的瞄了我一眼,有絲難為情的繼續道:“還說送鑲玉來見烈姑娘,烈姑娘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們倆,再望向大門口,想起郭右亭臨走時的背影,心里一時間百感交集,亂成一團,不禁懷疑,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紈绔子弟郭右亭嗎?
這個郭右亭,既然為了我,為了愛情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當真是算的上癡情種子了,這我可真沒想到!
金鑲玉嘆了口氣無奈道:“我跟品媛剛才還在馬車上講,這個郭右亭做事的方式,真是極端的讓人無法接受。要不壞的要死,要不好的要命。”
品媛在一旁道:“鑲玉,我覺得可能是他真的很喜歡烈姑娘,所以后悔了。”
鑲玉聞言呆了一下,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樣,柳眉倒豎,怒道:“他爹當初差點打死我,后來又把我拖到教坊司去受罪,毀我名節,柔茵你不能因為他現在后悔,就心軟真的跟了他。還是要慎重才行!”
我連忙表態:“我這輩子都不會跟郭右亭扯到一起去的,你放心!”
鑲玉聽了我這話,怒意才稍稍平復。
我忙起身到衣柜旁,抽出套衣服,快速穿上,對她們道:“我們先吃飯,鑲玉我還有件大事要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