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頭暈目眩后,我僵硬的躺在床榻上,兩眼發直。
腦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該去找言則璧興師問罪么?好像不用,因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掀開被子,裹上外袍,緩步走到門口,一把推開了房門,瞧見無淺正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外。
我摁了下手中的情戒,在對無淺說,也在對情戒說:“帶我去見無逾。”
無淺尷尬的站在原地不語,而情戒卻亮起來,我的左手緩緩微抬,我順著他的指引,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無淺在我身后驚慌道:“主子,你不能去,主子,世子交代過,不讓你去。”
我無視無淺的嘮叨,任由情戒帶著我往前走,直到情戒越過了無逾的院落,一直奔向東院,我才意識到,無逾原來回府后被送到定國侯的院子里照顧。
直到我走到一間緊閉的房門前,站在門外聽見里面定國侯低沉的聲音道:“砍掉吧,只要能保住無逾的命,沒有腿也無所謂。”
我一把推開房門,抬腳邁了進去。
屋內有三個人,定國侯沈木霆同兩個我不認識的老頭。
沈木霆看見我微微蹙眉:“你醒了?”
我走到他面前,微微福了福:“見過侯爺。”
然后繞過他走向床邊,去看無逾。
當看見無逾那張青白的臉,我心口好像燒了一把烈焰,灼的我痛極了,一瞬下喘不過去。
無逾竟被言則璧害成這樣。
我掀開他身上的薄被,沈木霆道:“別動。”
轉過頭,凝視沈木霆的眼,淡淡道:“我能治,之前他的腿,就是我治好的。”
沈木霆眼波一閃,兩步上前盯著我:“丫頭,他的腿,膝蓋骨全部炸碎了,皮肉也沒了,已經有開始腐爛的跡象,這兩位太醫說,若不砍掉,會危及生命。這么嚴重,你這么治?”
我云淡風輕道:“只是這樣嗎?那不是很嚴重。”
話音落,屋內兩位太醫均驚訝的望向我,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沒理會他們,而是轉頭對無淺道:“你去將軍府,我的臥房中,在梳妝臺的第二個抽屜里,拿一卷銀針過來給我,是用灰色粗布,包裹著的銀針。”
“是。”
我對沈木霆道:“讓太醫回去吧,侯爺請相信我,我可以治好無逾。”
沈木霆蹙眉盯著我。
我嘆了口氣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侯爺不如就讓我試試,萬一我能行呢?”
沈木霆微微瞇眼:“好吧。”
我坐在無逾床側,伸手摸著他蒼白的臉,輕聲道:“無逾,你能聽見我嗎?”
無逾微微蹙眉,但并未睜開眼。
我喃喃道:“無逾,我會治好你的,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話音落,我看見無逾的眉頭疏解開來。
沈木霆回身對兩名太醫道:“兩位太醫大人,先下去吧。”
“是。”
坐在床邊,輕輕掀開無逾的被子,瞧著無逾掩蓋在紗布下面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的雙腿,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我對沈木霆道:“侯爺,我把無逾治好,可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我不能離開定國侯府,陛下那邊還請侯爺幫我知會一聲。”
沈木霆神色復雜的盯了我一會。
緩緩點頭:“好。”
“還有,若是言則璧來尋我,我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