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我整個人的大腦忽然被置空了一瞬,下一秒,我的身體竟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我心頭一驚,一股熟悉的記憶涌上腦海,幾乎在一瞬間我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這股莫名的憤怒情緒是誰的。
烈常念!她,回來了!
下一刻,烈常念忽然輕笑出聲,自在的翹起了一副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直視皇后,笑道:“郭佳氏,好久不見,你怎么還是這樣暴躁,呵……怪不得言永和不喜歡你,一個女人總是這么強勢,這么兇,怎么討男人喜歡呀?”
我話音落,高晨、無逾、言則琦,皆是面色慘白的望著我,滿臉的驚悚。
特別是高晨,竟然掉了手中的拂塵,他張大了嘴,眼中帶淚,不敢置信的望著我,隨后‘噗通’的一聲跪在地上,輕聲道:“娘娘,您,您回來了?”
而主坐上的皇后,則是驚恐的睜大了眼,指著我顫抖道:“你……你你是……”
‘呲’我嗤笑出聲道:“我?不認識啦?我是烈常念啊,才二十年而已,你就把我忘了?”
皇后聞言,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看向我的眼中滿是驚悚與不敢置信。
我捋了捋頭上的碎發,挑笑道:“這些年來,你真是一點沒變,還是整日里掛著一幅沖天的怨氣,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年來,言永和仍舊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見你。”
說到這,我得意的一挑眉:“呵,看來我當初說的沒錯,言永和不喜你,與我狐不狐媚壓根就沒關系,就算沒有我,他也照樣不待見你。當初這話,你死也不肯相信,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皇后臉色慘白的盯著我,身體竟不受控制的微微后退一步,一個沒站穩,一下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我見狀站起身,負手而立,冷聲道:“郭佳氏,你當年為了一心害我,可真是下足了功夫。派你身邊的貼身丫頭元穗香,說通我宮中的元穗歡,讓元穗歡給王語蘇下藥。這就算了,最起碼元穗歡是個奴才,也是個大人。可你竟為了害我,故意教唆六歲的言則璧對我下殺手。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簡直豈有此理!”
說到這,我不去理會皇后驚恐的目光,繼續冷聲道:“郭佳氏,你害起人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皇后死死的盯著我,嘴唇止不住的顫抖,一副想說點什么,又駭的無法開口的模樣。
就在她的恐懼,已經差不多積累到頂點時,她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硬撐著坐直了身子,慘白著一張臉,沖我怒吼道:“烈柔茵,你少用裝神弄鬼的那一套來嚇唬我,你……你分明就是烈柔茵而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我見狀贊賞的拍了拍手,嗤笑道:“皇后就是皇后呀,宮中多年的閱歷,這些年處置人的陰狠手辣、殺人無數,真不是蓋的。都嚇成這樣了,還能硬撐著坐起來,同我對峙幾句,嘖嘖嘖,不得不說,我烈常念這一生接觸過的惡毒女人中,皇后,你也算個人物。”
皇后僵硬道:“胡說八道,誰說本宮怕了,本宮不怕!”
我輕笑出聲:“是嗎?你不怕嗎?你既然不怕,那你抖什么?哈哈哈……”我一邊說,一邊站在大廳中間,陰森的笑個不停。
這笑聲,聽的我自己都有點瘆得慌。
我現在的心情真是無比復雜,突如其來的憤怒與記憶,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我此刻對烈常念過去發生的事,都了如指掌。我也清楚我們倆個就是同一個人,可我卻沒法體會她心里的那股復雜,那股經歷過世事后的滄桑之感。
烈常念對皇后的心情真是難以表述。
又是情敵,又是仇人,又是害死她的兇手。
而糅雜了多年的愛恨情仇中,還有一些難以言表的惺惺相惜之感。
怎么形容呢?
就是對于烈常念來說,能找到皇后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讓她有股莫名的興奮感。
在烈常念心中,對她而言,人可以沒有朋友,但絕不能沒有對手,沒有對手的人生,多無聊啊。
人活著,不就圖個熱熱鬧鬧嘛!
理解到這一層后,我不由得渾身上下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一時間無語。
這個烈常念,真是與眾不同啊。
如此特立獨行,如此恐怖,如此硬核,她是我又不是我,因為她比我惡霸多了,我可沒她這么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