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我博弈的這件事上,皇后總是能別出心裁,展現超凡實力,她的這個優點,在二十年前我就發現了。
我剛欲張口,一旁的言則琦挑眉笑道:“烏托,真不巧,皇后因為忤逆父皇被囚禁了。”
烏托聞言目眐心駭,他啞聲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言則琦笑的如沐春風:“剛剛。”
烏托面如死灰的閉了閉眼,隨后面向乾清宮的方向顫聲道:“烏托冤枉,圣上,烏托冤枉啊。”
沈木霆蹙眉厲聲道:“拖下去,勿要吵到陛下休息。”
“是。”
城防軍一介入,大局果然明朗了很多,之前對我同言則璧不屑一顧的那些人,也立刻恭敬起來。
這時,乾清宮的大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眾人皆轉頭望去,只見高晨手持浮塵立在門口望著我們高聲道:“陛下有旨,宣定國候,定國永寧公主,眾皇子,眾妃覲見。”
沈木霆聞言立刻率先幾步邁進了乾清宮,我回頭望了言則璧一眼,言則璧對我緩緩點頭,我定了定神色,緊隨沈木霆其后進了乾清宮。
一邁進乾清宮,抬頭一望我不由得一驚。
這乾清宮里埋伏著好多鐵甲衛,左右各站了一排,仔細看著他們的兵服,竟然有點像邊疆軍的戰服。
我驚訝的望著他們,他們難道是烈遠的人?
烈遠的邊疆軍怎么會在京城出現?那烈遠呢?他難道一直沒回邊疆嗎?
我思緒紛亂,跟在沈木霆身后,由乾清宮的外殿一路行至內殿。
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臺基,捆綁住了多少位歷代君王。
我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熟悉的乾清宮有些感傷,二十年前的這里,基本就是我同言永和的私人場所。
只要我在這乾清宮內,所有的上書大臣都知曉,千萬不能來打擾,否則陛下一定會雷霆大怒。
想來那時候的眾臣,沒有一人不在心里罵我。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時光荏苒,言永和終于走到了人生盡頭這一日。
我記得當年,第一次同言永和共度**的時候,我曾問過他:“言永和,你說百年以后是我先送你走,還是你先送我走啊?”
言永和溫柔似水的回我:“當然是念兒先送朕走,念兒比朕小那么多。”
我當時嬌嗔的搖頭道:“不,我猜一定是你先送我走。”
言永和問:“為什么?”
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因為你女人那么多,我遲早被那個善妒的妃子給害死,哼。”
當時口無遮攔的我不知,我最后會被言永和誤殺。
而被誤殺時的我不知,我二十年后,還會重返人間,跑來送他最后一程。
人生的境遇是多么奇妙啊……
終于,我隨沈木霆進了內殿,向言永和的床榻上望去,待看清塌前的一切,我不由得微微一怔。
殿內燈火昏暗,言永和躺在雕龍玉塌上,蓋著薄被,正虛弱的同烈遠說著話。
原來烈遠真的沒回邊疆,而是一直留在京城。
看到這一幕,我忽然反映過來,言則璜的依持其實不止禁軍,是烈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