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沉領著我自雍和宮一路行至乾清宮,路上遇見不少宮女同太監,他們看見魏沉牽著我的手,均是面帶異色,魏沉也因此神色有些窘迫,便想悄無聲息的抽出自己的手。
我察覺到魏沉正在緩緩抽出的手,心底一笑。
我神色低落的站在原地,雙眼帶著淚光,怯懦的望著魏沉,喃喃道:“魏沉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柔柔?”
魏沉一怔,連忙解釋道:“怎么會?公主可愛聰慧,那會有人不喜歡公主。”
我抽泣道:“那為何魏沉哥哥,不愿讓人家看見你同柔柔在一塊?”
我受傷的低下頭,扭著自己的衣角,委屈道:“宮里的人,都不喜歡柔柔,魏沉哥哥也不喜歡,柔柔沒人喜歡。”說罷,豆大的淚水劃過臉頰,我委屈的一邊抽泣,一邊擦著臉上的淚。
魏沉見狀,連忙牽過我的手,哄道:“沒有,沒有,魏沉哥哥很喜歡柔柔,是魏沉哥哥不好,魏沉哥哥這就牽著柔柔去乾清宮好不好?柔柔不難過啊。”
我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抽泣道:“魏沉哥哥對柔柔真好,魏沉哥哥像個英雄,魏沉哥哥以后都會對柔柔這么好嗎?”
魏沉望著我,眼里帶著疼惜,開口柔聲道:“會,魏沉哥哥會永遠對柔柔好,柔柔不難過。”
接下來,魏沉便一直堅定的牽著我的手,一路到了乾清宮外殿門口,這期間也有不少太監同宮女看見我倆手牽手,可魏沉均毫無動搖之色,堅定的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
我嘴角帶笑的望著魏沉的側臉,少年人,果真滿腦子都是英雄主義,瞧瞧這一句英雄,給他烘成什么樣?
終于,我同魏沉行至乾清宮,我瞧見一眾人在乾清宮外殿門口,恭敬的垂首而立,站在殿外等候。
在眾人當中,我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烈遠。
我握了握魏沉的手,指著烈遠同魏沉小聲道:“魏沉哥哥看,那是柔柔的外公。”
魏沉看向烈遠點頭笑道:“沒錯,正是烈侯爺。”
我震驚,烈侯爺?烈遠封侯了???
魏沉笑道:“柔柔去吧,魏沉哥哥在下頭等你。”
我乖巧的點頭:“嗯。”
我撒開魏沉的手,幾步奔至乾清宮殿前,踩著石階,一步一步的奔上乾清宮的外殿門口,幾步跑至烈遠身邊,一把抱住了烈遠的大腿。
烈遠一怔,低頭看向他大腿處的一團粉紅,待看清是我后,烈遠連忙伸手將我抱起來,嗔怪道:“思柔啊,外公同你說過好幾次了,不可自己一個人在宮中亂跑,你怎么回事啊?高晨呢?他怎么沒跟著你?”
我緊緊的摟著烈遠的脖子,瞧著烈遠花白的鬢角,開口糯糯道:“外公,柔柔好想你。”
烈遠一怔,失笑道:“外公也想你。”說罷,在我臉上輕啄了一口。
我抱著烈遠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間,低喃道:“外公,柔柔想同外公永遠在一塊,外公把柔柔接去家中住好不好。”
烈遠聞言一怔,對我道:“宮中住的不開心嗎?”
我搖頭:“沒有,柔柔只不過是想念外公,想同外公一塊住。”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開口道:“思柔公主這一年身高沒怎么長啊?我記得去年陛下壽宴的時候,思柔公主就這么高,怎么今年還是這么高?”
我聞聲望去,說話的竟然是言則容。
我整個人一怔,他還沒死嗎?
不對呀,他六年前就應該被云水瑤給毒死了才對啊?
烈遠笑道:“她隨她娘,她娘兒時就不愛長個。”
言則容恭敬道:“皇后娘娘心智超然,想來思柔公主日后也必定不凡。”
烈遠看著我,低聲道:“思柔近兩個月,可有見到母后啊?”
我一怔,烈遠問思柔有沒有見到過烈柔茵?
烈柔茵不是死了嗎?
難不成烈遠不知,烈柔茵以死?
我眨著眼搖頭:“未曾。”
烈遠嘆了口氣道:“看來,皇后娘娘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哎,已經六年了,還是這副樣子。”
我震驚的望著烈遠,原來烈遠當真不知烈柔茵的死訊……
簡直太荒謬了,言則璧一直沒對外公布我的死訊?六年了,都沒公布?
他要干嘛?
他這六年,得了神經病,難不成還得了幻想癥?
每日里幻想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