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時,言則璧換了身新的龍袍自內室走出,他兩步走到烈柔茵的遺體前,坐在床榻邊,開口淡淡道:“罷了,我認錯,方才是我不好,你別氣了,你氣性那么大,回頭在氣壞了身子,沈之晾的事,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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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則璧嘆了口氣道:“我以前也以為做皇帝會很快樂,可你現在看我,快樂嗎?做皇帝沒什么好的,你這女人,總是這么蠻橫不講理,從不曾為我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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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言則璧坐在床榻邊的背影,聽著他對烈柔茵遺體一句接一句的自說自話,想著方才聽到言則璧所有的自言自語,此刻忽然有些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現在的言則璧,應該是無法接受我以死的事實,所以才幻想我還活著,他把我的一言一行都吃透了,對我知之甚深。
因此,我完全可以自主的活在他的腦海里。
所以,現在在他的世界里,看到的,一定是我還坐在床上,能說、能動、能笑,是一個活人的模樣,每日里同他對話。
若不是如此,他絕不可能呈現出剛才那番景象。
我蹙眉思索著他方才反復勸解烈柔茵的那幾句話,現在的言則璧,還是固執的認為,晾兒是沈無逾的血脈。
所以,言則璧還是一門心思的認定,我之所以瞞著他,讓他認下晾兒,目地是為了讓晾兒繼承大遼的皇位?
他以為我一門心思,想讓自己的兒子做皇帝?
這件事已經深入他的腦海,就連他在模擬我們吵架時,也會極其自然的帶入到這個話題上來。
我瞇起眼,望著言則璧的背影不語。
此刻的我,真不知該說什么,是說他了解我,還是說他不了解我。
他了解我的性子,知道我的思維方式,清楚我的說話習慣,可他卻不懂我的心。
‘懷著無逾的血脈讓他認下,目地是為了讓我自己的兒子做皇帝?’
我怎么會做這種事?
我怎么會如此對他?
他言則璧在我烈柔茵心里,從開局到現在,都是我心尖上唯一的人,我怎么會,怎么能如此傷他?
我以前對他那樣掏心掏肺,都無法讓他確定我愛他?都無法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感情有多深?
我難受的閉了閉眼,不得不承認,言永和說的對:言則璧是頭狼,而人是喂不熟狼的。
言則璧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我不自覺的想起了安風的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安風同言則璧冷戰了五百年?
是因為這件事?
不對,安風同言則璧根本不知晾兒的存在,也就是說,當年不是因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