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都打不散他的忠心,一逮到機會,就立刻為他六哥打探消息,傾聽風向。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同言則璧分開是當初的一筆交易,我交給他血麒麟石,此生我同我腹中的孩子再與他無關。”
言則琦望著我欲言又止,良久才低聲道:“六、呃、安風,我六哥這些年過的很苦,真的很苦,他壽宴那日你應該也看到了,他從你走了之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特別不好,他就像瘋了一樣。要不是他抵死認定,你一定還會回來,她早就隨你去了。”
我聞言,又想起了當初受的那些委屈,別過頭嗤笑道:“他?一個沒長心的人,怎么會傷心?他那里有心可傷。”
言則琦見我凄楚的神色,連忙急慌解釋道:“安風,當初的誤會,不全是我六哥的責任,主要是……我的錯,是我在我六哥身邊一直詆毀你。我從鴻飛燕那里聽來的消息,以為你同沈無逾已經……而我六哥又被父皇下了斷子藥,所以我就以為……”
說到這,言則琦神色難受的捂住了臉,明顯已經說不下去了。
我沉下臉望著遠處的草原,面無表情的抿唇不語。
稍時,他才抬起頭,繼續有些艱難道:“我六哥那日醉酒,也是因為聽了我從鴻飛燕那邊帶來的消息,才會被鳳品媛算計。以至于讓你誤會。后來一系列的事都發生的猝不及防,直到你吐血故去。”
言則琦一步上前,握著我的肩道:“這里面真的都是誤會,我六哥一直是將你放在心尖上的。六哥早知自己被下斷子藥時,我六哥就同我說過,他以為你是不確定這個孩子究竟是他的還是沈無逾的,因為你愛他,所以你就默認為是他的。我六哥還說、我六哥還跟我說……”
說到這,言則琦的話語帶了些細微的哽咽,他吸了吸鼻子,繼續道:“他說、若你以為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他就認了,他會將這個孩子視如己出,他一生一世都不會告訴你有關斷子藥的秘密,他會將這件事永遠的瞞下去,永遠的瞞下去!”
我抬頭看著言則琦的臉,心里酸酸的。
言則琦見我看他,他指著天上,對我朗聲道:“安風,蒼天在上,我言則琦對天發誓,此話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我言則琦不得好死。安風,這真是我六哥同我說的原話。安風,我六哥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憑他霸道的性子,他若不是愛極了你,他怎么可能會認下這種事。”
我望著言則琦,難受的轉過頭,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我抬腿邁步,向方才江川煜一行人等,騎馬飛馳的方向走去。
言則琦見狀,連忙揉了揉臉,一把牽過馬匹,跟上我,在我旁邊繼續道:“后來,你們二人在乾清宮殿內的那翻對話,六哥也同我講了。安風那時我六哥發了失心瘋,他以為你明知自己懷了沈無逾的骨肉,還瞞著他!安風,你應該懂得,你不知斷子藥的事,同你知道斷子藥的事,這是兩個性質。若是不知道斷子藥之事,那就是你也期盼這個孩子是我六哥的,這證明你心里是偏于他的,這證明你愛的人是他。可若你早就知道斷子藥的事,那豈不就變成了你明知這孩子不是我六哥,還非要算在我六哥的頭上?這在我六哥眼里就變成了,你再欺騙他。這種事,莫說是我六哥那個霸道的脾性,就算是他沈無逾那個溫吞性子,也會被氣得當場發瘋的。”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回身怒道:“我同沈無逾一清二白,我們什么事都沒有!”
言則琦難受道:“我知道,現在我知道了,我當初是受了鴻飛燕的蒙騙,所以才誤導六哥冤枉了你,安風,若你一定要給這件事找個源頭,找個罪魁禍首,那你將這筆賬算在我頭上行不行?我言則琦給你個交代行不行?”
我瞪著言則琦一字一句道:“你給我個交代?你憑什么給我交代?這是我同言則璧的事,這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一路過來,我倆的事你清楚,我對他言則璧如何?我恨不得整顆心都掏給他,他呢?一個斷子藥,一個聽風就是雨的謠言,他就將我釘在了人盡可夫的牌子上?言則琦,你告訴我,這樣的男人,值得原諒嗎?言則琦,你會對自己的女人說出人盡可夫這種話嗎?”
言則琦聞言一窒,站在我面前蹙緊了眉,艱難道:“安風,這真的都是誤會。”
我嗤笑道:“誤會?不是誤會,這是事實,他言則璧喂不熟的,就算我對他再好都沒有用,我就是把命搭給他,只要有一天我有一件事做的不和他心意了,我會立刻變成一顆棄子,他言則璧,沒有心!”
言則琦轉到我面前,望著我急切道:“我六哥一生氣就口不擇言,說氣話,脫口而出不經大腦,那日他對你說的那些惡毒之語,這些年他反復對我講了不止一次,因為他知道,就是這些惡毒之語將你活活氣死的。我六哥每日每夜都在自責,這六年來他一直活在自責與痛苦中,以至于他現在整個人神經都不正常了。安風,你還記得六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算無遺策,驚才絕倫的六哥嗎?你再看看現在的六哥,你還能認出,他們是同一個人嗎?我六哥這幾年,過得真是太苦了。”
說罷,言則琦言語哽咽,站在原地涕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