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結的盯著言則琦,回想著方才,從進寨子前到進寨子后的一切事情。
恍然大悟,對啊,言則琦這個小子,向來小心謹慎,怎么會由我帶著他跑到這危機四伏的不明宅院中自找困境呢?
很顯然,言則琦分明是有恃無恐的。
他料定,此地應當是沒有危險的,所以他才會無所顧忌的隨我一同來。
我呆愣在原地,想著從熬戰失蹤,再到江川煜滅門,再到薩爾科庶子登帝,最后到我們一路進了寨子,然后遇見這個老三。
這一切絕不是巧合,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局。
我緊緊的盯著言則琦:“言則璧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策劃一統蠻荒的?”
言則琦聞言一怔,隨后眼神飄忽的看向我,吱嗚道:“呃,則琦并未聽聞皇兄有一同蠻荒的打算啊。”
小樣,還跟我裝?
我拿著槍指著他,冷下臉道:“言則琦,你是不是也想嘗嘗它打在身上的滋味?”
言則琦額頭霎時見汗,急道:“安風,別沖動,千萬別沖動,有話慢慢說,你先把這兇器放下。”
我放下手中的槍,瞇眼看他:“說,言則璧是什么時候開始策劃一同蠻荒的。”
言則琦輕咳道:“皇兄具體的計劃,我真不知,我只知道大概……三年前吧,皇兄同熬戰商議,想讓熬戰歸順大遼,可熬戰不愿意,皇兄就……伙同當時薩爾科的王子,泄露了熬戰的作戰計劃,熬戰因此被伏。”
“言則璧怎么會知道熬戰的作戰計劃?”
言則琦道:“皇兄早在熬戰送薩焰來大遼時,就已經開始著手在熬戰身邊安插眼線了,皇兄給熬戰安排了一個女人,熬戰很喜歡這個女人,走到那里都會帶著她,就是這個女人泄露了熬戰的作戰計劃。”
“那熬戰被伏以后呢?”
言則琦輕咳道:“熬戰被伏之前,不知是何緣由,那個女人被熬戰親手殺了,因此,皇兄斷了熬戰這邊的所有消息。”
我蹙眉望著言則琦抿唇不語,原來當初熬戰被伏是言則璧動的手腳,可言則璧怎么會好端端的把敵情目光鎖定在熬戰身上呢?
我不解道:“熬戰不是已經同意與言則璧合作御敵?言則璧怎么還會把心思動在熬戰身上?他何必非要除了熬戰不可?”
言則琦低聲道:“皇兄說,熬戰此人雖然愛惜百姓,但是熬戰是個有霸主之心的人,這種人絕不可放縱他繼續發展,日后怕養虎為患。”
我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言則璧所有的心思都在打壓強勢君主身上,半點心思都沒放在百姓身上,他怎么不想想,若是干掉了熬戰,那蠻荒所有百姓將面臨的是什么?這些年想也知道,蠻荒一定是戰火不斷。熬凜雖是個不得多得的猛將,但卻不是個帥才,言則璧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言則琦面色沉重的點頭道:“沒錯,單論去年一年,蠻荒就死了近十萬人,不算流民百姓。”
我怒道:“這就是言則璧的帝王心術?為了穩固他自己的位置,絲毫不顧及黎民百姓的死活?”
言則琦輕咳道:“當初熬戰被伏時,我去尋過六哥,六哥對我言,想把位子坐穩,心要夠狠。”
我閉了閉眼,失望道:“這個言則璧,這些年,心思真是偏了。”
言則琦眨眨眼,一語雙關道:“唉,安風,我六哥這個帝王之路雖然有些曲折,但你也不必矯枉過正,畢竟他現在坐在那把椅子上。那把椅子啊,時時刻刻都明槍暗箭的。現實逼迫他,在照顧百姓之前,要先保住自己才行。這也就是為什么絕大多數的君主,均是優先考慮自己的位子穩不穩,在考慮其他的主要原因。”
說道這,言則琦抻了個懶腰,懶懶道:“至于……百姓過著什么樣的日子,他們啊,就沒那么關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