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又安靜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飯。
吃了幾口,我先打破沉默:“以藍患的何病?”
言則琦道:“心疾,她原來就有胸口疼的毛病,自從生了敏兒以后越發厲害了。”
說到這,言則琦神色有些難受道:“過世前半個月,那丫頭經常胸口疼的整宿整宿睡不著。”
那就應該是心臟病吧?
我嘆道:“生死有命,都是注定的,既然今生緣分以盡,就別念了,免得徒增憂思。”
言則琦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吃飯,吃了兩口,他抬頭好奇的問:“人死了以后是直接死了,還是會去什么地方?我認識的人里,就你死過,你跟我講講。”
我拿著筷子的手一僵,干巴巴道:“死了以后……會去地府,然后重新投胎轉世。”
言則琦眼波一閃,忽然激動道:“那要是,凡間還有放不下的人,以死的人可以停留在地府,不轉世,等等沒死的人嗎?”
我認真的回憶著我第一次死時的場景,搖頭道:“不可以,死了以后,就會有鬼差來接你,就像凡間的押送侍衛一樣,將你押送到投胎的地方,然后逼你寫一大堆的證明啊,什么確認書啊,之類的,鬼差會看著你投胎。”
言則琦眼神閃爍,不死心的追問道:“那、中間沒有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嗎?找人說說好話,不行嗎?”
我嗤笑道:“怎么動手腳啊?那些鬼差是按單算錢的,他送一個人去投胎,結一份錢,將投胎之人推下枉生池后,是要拿著死者的手牌回去核銷的。一單核算一單,鬼差怎么可能允許你動手腳呢?大家都是出來討份生活,養家糊口的。”
言則琦聞言,點了點頭,隨后拿著飯碗,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吃了一會,言則琦忽然又開口道:“安風,晚上你陪我喝點酒吧。”
我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本想拒絕他。
可抬頭看向他時,我微微一愣。
只見,言則琦坐在我對面,端著飯碗,正眼巴巴的望著我,等著我的回復。
我望著他那雙往日里充滿狡黠的雙眼,此刻竟然微微泛紅,他眼巴巴的望著我,沒等到我的回復,又開口的催問了一句:“我六哥不在這,我想喝點酒,你陪我喝一杯,行不?”
我想到方才他的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問話,心里忽然有些發酸。
自從來到花辭秋的世界里,兜兜轉轉,言則琦也算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了,雖然……他一直在變著法的坑我,但是本質上還勉勉強強算個人吧。
想到這,我不情愿的點了點頭,應他:“好,晚上我陪你喝點。”
吃完飯,等了近三個時辰,誅風才攜帶了一群人匆匆而歸,我站在大殿內,瞧著誅風風塵仆仆的從外間走進來,對他笑道:“辛苦了。”
誅風滿臉緊張的拱手道:“奴才謝公主體諒,奴才惶恐。公主,熬戰熬凜的所有的血親,均在外面候著了,一共二十九人。”
“先讓她們進來吧。”
“是。”
稍時,一群女眷帶著孩子稀稀拉拉的走進屋內,她們互相攙扶著彼此,看見我們均是一臉怯意。
我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前方的援素,想來她現在已經是熬戰的大夫人了。
援素身旁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少年,那孩子眼里滿是不安,緊緊的抓著援素的手,眉眼間與援素有幾分相似,他應該就是熬戰的大兒子,索拉爾。
我望著援素笑道:“援素,好久不見,你還認得我嗎?”
援素抬眼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才開口小心問道:“你是……烈柔茵?你、你不是做了大遼的皇后嗎?你怎么會出現在薩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