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逾認真道:“不用你回報,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沈爺知道,小女子囊中羞澀,而沈爺也不是個差錢的人,小女子實在沒什么能報答沈爺的厚愛,不如余生,小女子天天陪沈爺共度良宵,以身償情如何?”
無逾臉頰緋紅,目光灼灼的望著我,點頭動情道:“我保證,此生定待烈姑娘如珠如寶。”
我含羞帶怯的望著無逾,嬌嗔道:“沈爺,若是過幾年,人家年老色衰,芳華已逝,再無年輕時的嬌媚容顏了,你還會待人家如珠如寶么?”
無逾目光炯炯的望著我,一字一句道:“會,沈無逾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只愛你,也都只要你,艷陽之下天地為證,此誓此言,至死不渝。”
那時的我,被言則璧傷的滿心悲涼,躺在無逾懷中,聽著無逾這句承諾之語,只覺得自己特別感動,并沒有絲毫的震撼之感。
直到很久以后,我融入到萬年的時間長河中,每每站在天涯海角仰望星河宇宙的縹緲浮華時,腦海中總是會反復飄蕩著無逾這句看似尋常男女談情說愛的承諾之語。
那時的我,才幡然醒悟,人活一世,能得鳳凰情諾,是老天對我多么的珍貴的禮遇啊。
看來宿命這個東西,當真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它確實只能歸屬于玄學的范疇內了,可既然是玄學,又為何要追根究底呢?
玄學啊,說白了,都是天意而已。
稍時,我們抵達營地,無逾率先下車,接著回身扶我下車。
我對無浪吩咐道:“把那一整套的烈柔茵名著,都拿到言則琦營帳去,告訴言則琦,我先去擺平寇家的事,等擺平完寇家的事,就去尋他,讓他趁著這段時間,趕緊想個好點的說辭給我,否則我就一針扎死他。”
無浪拱手恭敬道:“屬下遵命。”
交代完這一切,接下來,我就該去尋言則璧了,這個王八蛋這幾年的皇帝,他是怎么當的?
今天他不給我個滿意的說辭,我就把他從皇位上擼下來。
瞥眼看到立在一旁的無逾,忽然有些猶豫,我去訓斥言則璧,好像不應該帶著無逾,言則璧那個混蛋,生性好面子,若是我帶著無逾,可能本來他有苦衷的事,當著沈無逾的面也不會再提,我們倆容易話趕話,火促火,很容易就此談崩。
可是,我怎么開口對無逾說呢?無逾會不會多想?
思量間,無逾開口道:“柔兒,那身盔甲穿的我一身汗,我想回營帳內去泡個澡,我就不同你去見言則璧了,我不喜見他。”
我一怔,輕聲道:“無逾,謝謝你。”
無逾笑道:“記住,萬事,不可再生大氣。”
“放心,死過一遭,我知道厲害了,不會了。”
“嗯。”
一路走入言則璧營帳外守備處,眾禁軍看見是我,均恭敬的垂首左右相讓,誅風站在守備處對我猶豫道:“娘娘,我在這等您。”
我斜眼看向誅風,看來誅風也不傻么,知道我是去找言則璧興師問罪的,他也不想跟進去湊熱鬧,唯恐言則璧面子上下不來,殃及魚池。
“好。”
我轉身獨自向言則璧的營帳走去,剛走到營帳門口,想掀簾進去,只見營帳邊一個掀簾的小兵忽然一步邁出,正色道:“你這小丫頭好大的膽子!怎么如此沒規矩,竟直接往陛下的營帳里闖?陛下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快些回去吧。”
我一怔,剛想開口詢問。
只見誅風忙從守備處急急奔來,跑至眼前,不由分說,一巴掌拍在那小兵的腦袋上,直接一掌給那小兵拍了個跟頭,誅風怒道:“你是哪個瞎了眼的統領選出來的看門兵?回頭讓你的主子去禁軍處領罰,五十軍棍。”
那小兵被誅風一掌拍的兩眼發花,口鼻見血,不解的跪在地上嗚咽道:“誅守備,真的是皇上親下的命令,說任何人都不準打擾他。”
誅風厲聲道:“你知道這是誰嗎?這是皇后娘娘。”
那小兵被誅風一吼,滿眼呆滯的望著我,拿袖子擦了擦鼻血,唔囔道:“她就是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啊?她看著也就十五、六歲啊。”
誅風氣道:“閉嘴,還敢多言?”
我抽了抽嘴角,對誅風道:“這孩子也就十三四歲,你下手也太重了。”
誅風拱手道:“屬下莽撞,請皇后娘娘贖罪。”
我抬手揮了兩下,誅風會意,連忙垂首退了下去,走之前還不忘伸手,扯著小兵的脖領子,將他一起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