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日頭插秧,社員們一個個嗮的臉通紅,不過,也沒有停下手里的活。
只是眼睛不時的朝著路上張望,只期盼那送飯車早點來,他們就可以歇歇了。
到了中午,就見穿著黑色布衫,系著藍色圍裙的社員推著飯車就來了。
社員們都在地里歡呼,將鋤頭和鐵鍬一扔,撒歡一樣的奔著板車去了。
板車還沒推到地里,就被社員們圍住了。
不好在往前推了,林福清就將板車停下,讓社員們往后站站,他要開始發飯了。
二百多號人擠在一起,黑壓壓的,就跟那看戲一樣熱鬧。
大師傅叫林福清,今年六十一了,早先在大隊飼養室喂馬,頭些年腿摔了,就離開了飼養室。
老伴死了十多年,有一個兒子,前年上山采靈芝摔下懸崖死了,現在就剩林福清一個人,大隊為了照顧他,就讓他在大隊做飯,工分照常。
兩輛板車上分別放著兩個木桶,一個桶是菜,一個桶里是饅頭。
林福清跟大隊里的胖大嫂將饅頭和菜分給社員和知青們。
每人都是兩饅頭,一份菜。
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二百來號人,一會就將兩大桶菜和兩大桶饅頭分完了。
社員門都端著飯碗,大口吃著噴香的豬肉粉條,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拉呱。
成麗玲和佟雪梅拿了饅頭和菜找了一個比較干爽的地方坐下。
站了一上午,腿都站麻了,佟雪梅坐下后,就開始揉腿。
成麗玲咬了一口饅頭看了眼遠處單獨坐著的周翠萍,然后回頭說道,“那妖艷賤貨在你講解新式秧田種植的時候,她在后面說風涼話。”
佟雪梅冷冷看了眼周翠萍,“那人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嗎?”
“可不是嘛,你說她多不要臉,自己啥樣人不知道嗎?我看,她就是妒忌你。”
佟雪梅重活一世才看清周翠萍是什么樣的人,可成麗玲并不知道,但是她也一樣討厭周翠萍。
兩人為啥有這樣深的矛盾呢?
這事還要從她們到河山生產大隊說起。
當時兩人一起來報道,北方冬天冷,誰都愿意睡在火爐跟前,成麗玲先來的,自然就挑靠近爐子跟前的好位置。
可后來的周翠萍也想要那個位置,只是她來晚了,被成麗玲占了。
她就在成麗玲沒有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將成麗玲的被褥拿走自己搬過去了。
成麗玲回來一看,自然不高興了,就讓周翠萍搬走。
已經占上了,周翠萍不想搬,不管成麗玲說什么,她都厚著臉皮不動地方。
成麗玲一氣之下就將周翠萍的被褥扔到另外一張空床上,兩人就因為這張床鋪打起來了。
后來是隊長來調和,最后周翠萍不得不搬。
就為了這,兩人這梁子就結下了,成了仇人,誰也不服誰,誰也不怕誰,反正有成麗玲的地方,就不能有周翠萍。
成麗玲耿直豪爽,直腸子,不會拐彎,但是周翠萍心思細膩,會揣摩隊長的意圖,看臉色行事。
她會演戲,時常扮演弱小的那一方,然后博得知青們的同情,在隊長面前說成麗玲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