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鵬看著女兒眼睛鼻尖都紅紅的樣子,聲音低低的說:“好吧。”
反正他本來也打算等孩子病好了,再處理離婚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時。
戴紅葉卻不知夏鵬心中所想,還以為婆婆發號施令好使,丈夫妥協了。
她欣喜若狂的頗有一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她咬著嘴里的腮肉,極力的壓著那股激動興奮勁。
夏夢也不清楚夏鵬內心的真實想法,有些不高興的撅了撅嘴。
她能夠理解母親為什么這么做,卻并不認同。
自己大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如此堅決的非要離婚不可,很有可能拖來拖去那股勁就泄了。
夏夢的反應,落在了薛明月的眼中,她明白老閨女這是不贊同,可現在不是說悄悄話的時候。
她繃起臉沖著戴紅葉嚴肅的說:“不過,咱們把丑話說在前面,我當老人的,現在是看在孩子還病著的份上,幫忙勸一勸,至于以后離不離的還是你們之間的事,我可管不著。”
戴紅葉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原來是她想多了。
薛明月很快拽著夏夢離開了西屋。
卻并沒有回對面,而是出了屋去后園子上廁所。
她趁機說了自己的想法:“老閨女啊,你是沒結婚,不明白這兩口子過日子是咋回事,以為不是黑就是白的。等你以后有家了有孩子了,就理解媽為啥這么做了。唉,說到底,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這幾天,瞧著童童可憐的樣兒,我這心啊,比刀割都難受。尤其之前你也看到了,跟咱們是沒辦法了,蔫蔫的也不太樂呵,一看到她媽啊,又是秧歌又是戲的,根本不一樣。”
夏夢仰頭望著綴滿了繁星點點的夜空,長出一口氣:“媽,我并不是不理解你的做法,只是替我大哥感覺委屈和不平。如果這次到最后沒有離婚又不了了之的話,那以后戴紅葉和老戴家的那些人只會更不把他當回事了……”
那是夏夢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種結果。
“放心,不會的。你大哥現在變化不小,再也不是從前任由他們拿捏的人了,還有等他調下來,擱家里住,平常日子也就逢年過節的過去看一眼,打個轉就走……再加上因為他們弄得差點沒離婚,心里還能沒點數嗎……”
薛明月肚子有點擰勁的疼,她很快進了廁所,蹲下以后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
站在木頭障子附近等她的夏夢,卻覺得母親把人想的太好了。
老戴家如果真的能夠自省的話,也不至于辦出那么奇葩的事了。
她不想再聽下去,干脆轉移了話題:“我大哥說看到有人去查秦雯雯是真瘋還是裝瘋,后來呢?”
“后來我們哪知道啊,等童童打完針就離開醫院了,一直到走出大門也沒再遇見秦雯雯他們家人。然后,這不就在半道上碰見小冷他們了嗎……當時你大哥就覺得背影有點眼熟,試探的叫了一聲,結果還真是,你是不知道,我們倆都震驚死了,根本也沒想到他又帶著他姥爺來這邊了啊……”
夏夢瞄了瞄左右,往木頭蓋的廁所那里走近了一些,然后壓低了聲音說:“媽,你有沒有覺得楚爺爺對我們有點過分熱情了?怎么說呢,就算是看在冷哥跟我們關系不錯的份上,也不至于好到這種程度吧,滿打滿算的,我們跟冷哥認識的時間其實也沒有多久啊……”
夏夢因為被冒名頂替的事情弄的,現在無論對什么人和事都會下意識的產生防備和警惕懷疑的心理。
她信奉一句話,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明月對女兒的直覺和敏銳度還是挺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