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原本以為,老盧家因為盧曉娜被開除的事估計得鬧出點動靜。
結果到了很晚,也風平浪靜。
她和家人們聽完收音機里的廣播劇,就鋪被子睡覺了。
他們卻不知,盧曉娜因為害怕,壓根就沒有回家。
老盧家的人,原本沒當回事。
還以為盧曉娜下班以后去哪嘚瑟了。
盧老太太和盧父為此罵罵咧咧半天,還讓盧母不許給她留飯。
盧曉娜的兩個弟弟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因為晚上這頓飯少個人,能多吃點而高興不已。
盧母不敢違抗婆婆和丈夫的命令,只能偷摸的藏起來一個玉米餅子。
結果,等晚上九點多了也不見人影。
這下不止盧母自己著急擔心起來,老盧太太和盧父也犯了尋思。
畢竟是個姑娘家,也怕點什么不好的事情。
盧母支使不動丈夫,只好哄著已經躺下的兩個兒子出去幫忙找人。
然而,母子三人,找到了半夜也沒找到。
并且這時候才從盧曉娜的車間同事口中聽說了她被開除的事。
老盧家的東屋里,在昏黃的煤油燈映照下,氣氛十分凝重。
盧老太太盤腿大坐在炕頭的被窩里,氣急敗壞的拍著大腿咒罵個不停:“要是早知道她是被開除了,你們都多余出去找她!肯定是拿著工資錢跑哪躲起來了……”
一想到,錢到了盧曉娜手里,沒準等花沒了才溜溜的回來,盧老太太就氣的心肝脾胃都疼,罵的更兇了。
盧母坐在炕沿邊,眼淚嘩嘩的流,卻一點都不敢發出聲音。
盧父一口接一口的抽著葉子煙,煙霧繚繞中,整張臉也陰沉如水。
盧曉娜的兩個弟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阠不是心思。
因為現在大姐嫁人了,只有父親和二姐上班有工資,養活他們一家人。
工作丟了,沒了一份工資,他們的日子肯定會過的更緊巴巴的。
過了一會兒,盧父皺著眉頭說:“行了,娘,你少說幾句吧。”
盧老太太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沖著兒子來勁:“你嫌我煩,嫌棄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盧父頓時急了,他可自認為是孝子。
“哎呀,娘,你這說的是啥話。我不是鬧心嗎?再說你就是罵一宿,那惹事精也沒在,倒把你老氣個好歹的,哪多哪少啊!”
盧老太太臉色這才稍緩,氣也順了不少。
“這挨千刀的也不知道是隨了誰,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干,一天天的竟干那丟人現眼的事,吃一百個豆不嫌腥!
我看開除這事啊,肯定像她琢磨的那樣,是對門那夏夢和她對象弄出來的!解鈴還須系鈴人,等知道死回來了,主動的去人家賠禮道歉,拿出誠意來,就是哭著喊著求著也得讓對方氣順了,沒準還有回去的可能……”
盧父雖然心里有氣惱和不甘愿,不想低頭,但自己的女兒做的事的確讓人恨得牙癢癢,也只能哼哈的先應承了下來……
翌日,雖然是周末,一大清早的,夏家人也全都起來了。
今天他們家打算把家里的墻粉刷一遍,又找了人幫忙在大山旁邊用木楞和泥,就著房屋側面的墻壁蓋個偏廈。
這樣多了小房間,不冷的時候可以住人,冷的時候也能放東西。
家里人多,反正也用不上夏夢。
她吃完飯就找個借口騎車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