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泠泠聞言,笑得花枝亂顫,突然飛起一拳把柱子轟了出去。
拳風之勁,竟削碎了那三十四個缸子,生芽水漫了一地,幾乎就要把他淹了!
君權應對不及,嗆了一口,竟是柳葉茶的味兒!
柳泠泠獰笑著,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
亮閃閃的小尖牙卻莫名有些可愛。
她緩緩將臉靠近,近得幾乎就要親上他了。
可就在要親到一起的節骨眼兒上,“咔!”的一聲,她劈手掰開他的嘴,塞進一只拳頭,那拳頭在里頭轉了一圈。
滿口牙齒竟都被磕掉了!
最可怕的是,柳泠泠的拳頭上竟然連個牙印都沒有!
君權正想張口大呼不公平難道我的人頭還沒有她的拳頭硬,卻發現滿嘴漏風說不出一個整字。
猝然驚醒,一身冷汗。趕緊掰開嘴數了數,一顆不少,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另一邊,沈漣舒舒服服睡了個自然醒,揉揉眼睛起身,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休朝的日子總是那么愜意。
這樣的日子,當然也要給自己的臉放個假,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讓殿里的宮人都去休息,明日再來服侍。可未待出聲,他就察覺了異樣,原本應有五六個宮人隨侍的殿內竟寂靜無人。
他忽地起昨晚入睡前的姿勢——扭成一團縮在被窩里邊卸妝邊想事兒。估摸著就是這么悶暈過去的。
怎一早醒來不僅躺得橫平豎直,連錦被都掖得十分妥帖?沈漣心里一陣敲鑼打鼓,直覺不妙。
“陛下,您醒了嗎?”
帷帳外響起小鈴兒的聲音。
“額…咳咳,今日休朝,你也下去歇著吧,不必隨侍。”
話音剛落,小鈴兒卻直接掀起帷帳鉆了進來,像只小松鼠一樣躥到床邊,很自來熟地把嘴湊到沈漣耳邊。
“陛下,您不是真的陛下吧?”
此話一出,沈漣直覺得五雷轟頂四肢發麻,但仍不死心地試圖狡辯。
“怎,怎么不是?”
“得啦,別演了,你現在的樣子和平日下朝后天差地別,我又不是瞎的。”
小鈴兒見他臉色白得幾乎可以搓面了,直覺得十分有趣,可又不忍心戲弄,便對他眨眨眼睛。
“放心啦,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沈漣很想追問一句“哪個是天哪個是地”,可現在,小鈴兒面對的是他本來的容貌。
想到平時夸自己“長得挺俊”的只有中老年男女官員,沈漣趕緊吞了口水,把這詭異的念頭咽了下去。
“昨晚是你替我整的被褥?”
小鈴兒笑著點頭,很不客氣地直接坐到床沿上,一副“不要怕,姐罩著你呢”的神情,又湊近一些,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是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