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有青菜粥、鮮蝦粥兩手都抓好才能平安過關,不然安樂侯這模樣,只怕她遞上鮮蝦粥,他肯定會說病人吃什么蝦,他要吃的是菜粥;若她奉上青菜粥,他肯定又要說喜歡吃蝦粥。
至于白粥,純屬故意堵安樂侯的嘴。作為曾經的資深老病號,她深深地恨著寡淡無味的白粥!
“好吃!鮮得舌頭都掉下來了,我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粥,稠度剛好,入口既化,卻又飽含米的香味,蝦仁是甜的,白菜絲也是甜的,姜絲提香避腥,一切剛剛好!”
楊慕飛夸得太過分,使得檀悠悠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端錯了別人的鍋。
安樂侯面無表情地吃著鮮蝦粥,一口又一口,至于桌上的菜肴,他只動了兩口涼拌蘿卜絲,別的一概沒動。
吃完鮮蝦粥,檀悠悠以為結束了,卻又見安樂侯端起了青菜粥,還是一口又一口,面無表情地吃。
不是說常年多病,少食多餐嗎?一口氣吃下兩碗粥,萬一撐壞了請大夫,一定會怪她的吧?這可不行!檀悠悠輕輕戳了裴融的背一下。
裴融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彈了一下,鎮定下來抬頭看她,眼神就很嚴厲了。
檀悠悠很小聲地道:“吃太多了,勸勸?”
裴融的眼神軟和下來,低咳一聲,制止安樂侯:“父親,大夫讓您少食多餐,差不多了。”
安樂侯放下湯匙,撩起眼皮子直愣愣地看向裴融,眼神頗不友好,配著那皺巴巴的皮膚,耷拉的唇角,一張法國斗牛犬的臉突然出現在檀悠悠的腦海里。
罪過罪過,怎能拿長輩的臉和斗牛犬的臉相提并論呢?檀悠悠趕緊懺悔,然而斗牛犬在她的腦海中頑固地賴著不走,而且和安樂侯越來越重合。
她不行了!檀悠悠借口都來不及找,快步走出房門,找個無人的角落安心調整面部表情。
還沒調整好表情,就聽見身后傳來男人的腳步聲,想想也該是裴融。
檀悠悠趕緊抓起帕子往眼角一擦,帕角浸過的生姜汁立時辣得她眼淚汪汪。
“怎么了?”低沉悅耳的男低音,果然是裴融。
“沒什么。”檀悠悠飛快擦去眼淚,擠出一個皺巴巴的笑,喵的,辣死姐姐了!這秘密武器好用到過分!
“怎么哭了?”
“沒哭。”檀悠悠眨巴眨巴濕漉漉的大眼睛:“是風太大,沙子掉眼里了。”
裴融靜靜地注視她片刻,大發善心地抬手在她發頂拍了兩下:“好了就進去,出來太久不好。”
檀悠悠悄悄給了裴融四分之三個白眼。
這沒情趣的男人!拍她的發頂就像拍狗頭!而且那么用力!有這么哄媳婦的么?摸頭殺在哪里?
還有,她那么經典的臺詞!為啥就是不肯配合說一句:“我幫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