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想著東西摔壞了,你是最難受的,所以只想哄好你。現在我就得和你分辯個明白,玉葫蘆就是因為你才摔碎的,你不兇我,我就不會手抖,你不伸手又收手,玉葫蘆就不會掉下去!都怪你!都怪你!你這個倒打一耙的臭男人!我和你拼了!”
裴融自檀悠悠放聲大哭開始便停了手,聽她說到這里,便丟了戒尺低聲道:“我沒怪你摔碎玉葫蘆!我是教你男女大防的規矩!我怎會砍你的手?我又沒瘋……”
檀悠悠趁他分神,將身子一拱,用力一推,反過去壓到他身上。
裴融卻也不是吃素的,眼眸一瞇,掐著她的腰想把她推開,檀悠悠堅決不肯,使勁往下壓。
就在此時,門被人從外頭“嘭”地一腳踹開,楊慕飛的聲音同時響起:“別打了啊……”
“啊……”一聲尖叫,是楊慕云的。
“你們繼續,繼續……”楊慕飛抬手擋著臉背過身去往外走,還順便帶上了門。
“……”檀悠悠和裴融都傻了眼,同時愣了片刻后,手忙腳亂地分開。
“都怪你!”檀悠悠搶先發起攻擊:“身為男人小肚雞腸,還對女人動粗!小心眼兒!”
裴融想要反擊,卻又忍了下來,一邊整理衣裳一邊道:“檀悠悠,我不跟你吵,你自己反省到底做錯了沒有!”
“呯”的一聲,門被關上,裴融頂著額頭上的大青包走了。
檀悠悠撓一把雞窩一樣的亂發,吹一口氣,咬著牙走到躺椅上坐下,噘著嘴生悶氣。
事情為什么會發展到這一步?她也說不清楚。
話說自她來到這里,還從未與人發生過如此沖突,從來都是云淡風輕,能和則和,只文斗不武斗,當然,不算那條被她摔成肉醬的蛇。
都怪裴融,一步一步把她逼成了瘋子婆,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優雅和寬容。
這個死板腐朽的老男人!檀悠悠使勁踹了凳子一腳,卻踢傷了自己的腳趾頭,疼得她齜牙咧嘴,眼淚汪汪。
忽然門又被推開,裴融大步走進來立在她面前,壓著嗓子低聲道:“和離?你想得美!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你可想過若是你我和離,將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檀悠悠一動不動,從睫毛下方瞅著裴融不出聲,所以這個雞婆男人是氣不過又跑回來找她吵架?
“你奸詐兇蠻,口無遮攔,毫無儀態,知錯不改,負隅頑抗……”裴融四個字四個字地往外蹦。
“我還毆打親夫呢!你要怎么辦?休了我啊!”檀悠悠徹底不想裝了,暴露出了兇殘的本來面目。
“你……你不知所謂!”裴融氣得臉都紅了,顫抖著手指著她,話都說不利索了:“從……從一而終知不……知道!你……你做夢!”
檀悠悠見他氣得夠嗆,反而沒那么氣了,刨一把雞窩頭,哂然一笑:“原來夫君想要從一而終啊!”
“你……”裴融氣得額頭上的大青包一跳一跳的疼:“天下竟有如此頑劣的女子!”
“都給我住口!”隨著這聲低沉的喝斥,安樂侯和楊暮云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