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正給跑來賀喜的鄰里小孩分發糖果,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樂了:“管那么多做什么?管好自己就行。”
檀悠悠點頭,是咯,管那么多做什么?她最近都是閑的,都開始胡思亂想去分析校長的內心世界了。這樣不好,得換種方式吃喝玩樂才行。
“榜眼郎找到啦!”有人咋呼呼地喊了一聲,接著陳二郎被一群仕子簇擁著走進來,雖紅光滿面,卻羞答答的說不出話來。
那些仕子見裴融在幫著招待客人,便以為他是陳二郎的家屬,紛紛上前和他招呼,叫他陳大哥。
裴融頓時有些懵,不敢相信地看看陳二郎,又不好解釋自己其實不是,便只是微笑。
這笑容在檀悠悠眼里就顯得有些傻,不用問也知道裴融在想什么——難道他看起來比陳二郎老嗎?長相類似嗎?
幸虧陳二郎百忙中也沒忘記關照隔壁好鄰居,忙著給眾人介紹:“這是我裴兄弟,你們什么眼光,他可比我俊多了!”
陳二郎方言口音重,把“俊”字說成“尊”,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笑鬧間,廖祥帶著人送了桌椅酒食過來,就在院子里擺了幾桌,請前來賀喜的人吃喝。
裴融也跟著入了席,幫著陳二郎招呼客人,他風姿雅致,談吐不凡,引得一眾仕子十分看重喜歡他,紛紛打聽他的家世情況,又問他為何不科舉。
檀悠悠這些日子和陳家夫妻往來,相處久了,也沒太瞞著,透過底的,就只裴融守孝不出門,尚且不知此事。
她怕裴融一直瞞著顯得不夠誠懇,有心提醒,又覺著不必管這么多,人各有志,能和陳家夫妻交往到什么程度還看緣分的,于是只在一旁靜聽,并不多管閑事。
裴融卻只是沉默片刻,就坦然承認了宗室子弟的身份。眾仕子卻也沒有因此另眼看他,紛紛替他可惜,裴融三言兩語帶過去,與眾人相談甚歡。
檀悠悠看著,微微笑了,挺好的。
陳家一直熱鬧到將要宵禁才安靜下來,收拾桌椅餐具自有廖祥帶著人去弄,陳二郎喝得大醉,拉著裴融說個不停,潘氏嫌棄地讓車夫把他扶進房去,給檀悠悠和裴融行禮道謝:“三言兩語難得表達我的謝意,咱們常來常往。”
“常來常往。”檀悠悠見裴融也是醉意朦朧,忙著招呼他回家:“咱們回去了。”
裴融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她不動彈,檀悠悠又叫了一遍,見他還是不動,便上前用手指輕輕戳他肩膀:“走啦!”
裴融仰頭看著她,將手伸過去:“扶我。”
時值初夏月中,月明星稀,月光落入裴融眼中,醉意里竟然多了幾分嫵媚。
男色正好,檀悠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扶住了自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