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史夫人忙道:“差不多得了啊!”
“不行!”陶大媽斷斷續續飲了半杯酒,再也喝不下去,紅著臉指向檀悠悠:“你喝!喝完我再接著喝!”
檀悠悠端起犀角杯,仰著頭連續不停地喝,不過片刻功夫,她已亮了杯底:“來,該你了,大娘!”
“我……我不……”陶大媽暈頭轉向,想要耍賴。
檀悠悠一提裙擺沖上去,一手扶住她的后腦勺,一手抓住犀角杯,徑直往她嘴里灌,邊灌邊碎碎念:“求求你做個人吧!一把年紀還這么不要臉!”
陶大媽想要掙開,卻怎么也掙不開,于是尖叫掙扎:“救命啊,殺人啦,殺人啦!”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宋御史夫人忙著上前把二人分開,壓著陶大媽給檀悠悠賠禮認錯:“這事兒錯在你,趕緊給人賠禮道歉!”
陶大媽犟著脖子不肯,楊慕云吐她唾沫:“不要臉!欺負人家白身年紀小是吧,這是不把主人家和我家看在眼里,也是不把小郭夫人看在眼里!以后但凡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別出現,不然見你一次臊你一次!呸!”
小郭夫人慢條斯理地搖著扇子走過來,乜斜著陶大媽道:“朱夫人,你家朱御史也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你這做妻子的,不能當賢良助力也就罷了,至少別拖后腿。你們剛才既然讓我做了見證,你就得把這酒喝光,不然我這見證人面上無光。下一次,有我在的地方,也不想看到你了。”
陶大媽無奈,只好看向陸翰林夫人,陸翰林夫人卻將扇子遮住臉,不肯與她對視。
喝吧,可能真的會死;不喝,以后再不能參與這些宴席,相當于被官宦女眷圈子拋棄,生不如死。
陶大媽左右為難,后悔萬分,兩眼上翻準備暈厥過去,卻被楊舅母指著臉道:“你敢裝暈,裝了試試看!”
陶大媽無路可走,只好給檀悠悠賠禮認錯。
檀悠悠笑嘻嘻、輕描淡寫地饒了她:“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大娘知道錯就好了,我不比您愛惹事兒,怎么也得感謝郭夫人領我赴宴,感謝宋夫人請我好吃好喝,不讓舅母操心,不掃大家的興。”
息事寧人,這是宋夫人最想要的結果,當即看檀悠悠十分順眼。
楊舅母也道:“就是,我們是有家教的人家。”又小聲道:“自己不長腦子,也不知誰給攛掇的,拼酒,真想得出來!”
小郭夫人笑嘻嘻地道:“怎么也該來個車輪戰嘛,你孤身奮戰,說明人緣不好啊,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在座的多數都是好人,誰愿意和你呢,哈哈……”
陶大媽羞愧難當,醉酒遁倒,被宋夫人使人扶了下去。
檀悠悠繼續穩坐桌邊,除卻目光有些呆滯,動作有些遲緩之外,一切如常,不知內情的根本不知道她才剛喝了那么多的酒。
眾女眷偷偷打量著她,反正是沒人再敢和她喝酒了。
“你這個騙子!”楊慕云想起途中喝酒的經歷,恨不得抓住檀悠悠腮上的肉使勁rua,這么厲害的酒量,叫做不會喝酒?嗯?
檀悠悠看著她傻笑:“表妹,人生苦短,假作真來真亦假,何必那么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