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指以小郭夫人為首的高端貴婦群,又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對著鐘七少夫人深深一鞠躬:“我錯了,您別生氣。”
周圍都是人精,才看到二人對上就曉得不對勁了,再一看,檀悠悠真是被欺負得夠慘,能來福王府赴宴,多少也有幾分面子在,卻被區區一個國舅府的兒媳婦欺負成這樣子。
安樂侯府啊,真的完了!
有些宗室女眷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又覺著這樣頗丟宗室的臉面,同時還很憤恨——國舅府希罌公子的壞名聲早已傳遍京城,沒想到他的妻子也這樣兇蠻霸道。
一個年紀較大、輩分較高,人稱瑋三嬸娘的宗室女眷站起身來勸架:“這是怎么了啊?好好兒的為何生氣?七少夫人,聽老身一句勸,都是在外做客,有再大的氣,也該看在主人的面上忍一忍,讓一讓。”
“我把她怎么啦?”鐘七少夫人氣了個半死,她本來很看不起檀悠悠,沒想到福王府直接把她的座次排到檀悠悠后面,這已經很憋氣了,還被檀悠悠這么嘲諷。
嘲諷也就嘲諷吧,她還沒說啥,檀悠悠就一副被她欺負得要死要活的樣子。周圍的人還都認為是她錯,居然指責她不能忍,不給主人家面子。
瑋三嬸娘平日在宗室里算是有幾分臉面,被鐘七少夫人這么當面一懟就不高興了,微沉了臉道:“七少夫人,老身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皇后娘娘賢良大度、端莊雅正,頗得我等敬重愛戴,身為娘家人,還該多加愛惜娘娘。”
“我沒有不愛惜娘娘!”鐘七少夫人更生氣了,指著檀悠悠喝問:“你說!我把你怎么了?”
檀悠悠趕緊擠到她和瑋三嬸娘中間,著急地搖著手解釋:“是誤會,真的是誤會,可能是我不太會說話……”
話未說完,一條肥嘟嘟的獅子狗跑過來去撲她的鞋子,見她沒理,又搖著尾巴圍著她轉圈,轉來轉去難免招了鐘七少夫人的眼。
鐘七少夫人正被檀悠悠含糊不清的解釋氣得腦袋發暈,抬腳對著那狗就是一下,其實也沒多用力,就是嫌煩伸腳扒拉一下而已,畢竟能在這種場合出沒的狗,必然不是簡單的狗。
然而就是這一下,惹了禍。
一個侍女沖過來,俯身抱起那狗,瞪圓眼睛狠狠盯著鐘七少夫人道:“你為何要踢我們王妃的狗?它招你了還是惹你了?咬你啦?”
可憐鐘七少夫人還沒擺脫和檀悠悠的官司,又莫名惹上了一樁官司——有眼力見兒的都知道,這侍女正是壽王妃的貼身丫鬟丫丫,那條被欺負的狗正是壽王妃的愛犬香珠。
“我沒踢狗!”鐘七少夫人趕緊扔下檀悠悠,著急地和丫丫解釋:“我真沒踢它,不信你問它!”
她指著的是獅子狗香珠。
香珠沖著她呲牙,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丫丫生氣地道:“我們香珠從來不兇人,你沒踢它,它為何兇你?走,和我去見王妃,說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