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祥很是贊同檀悠悠的想法,便道:“是下仆去,還是少奶奶親自走這一趟?”
檀悠悠想了想,道:“我自己去。”
庶女嘛,很容易被人說道看不起,開口就是小娘養的沒規矩,上不得臺面。她自己是無所謂,卻不想梅姨娘被人羞辱。
廖祥便道:“下仆陪您去。”
檀悠悠拒絕了:“不用,你就在家守著,若有消息傳來,才好應對。”
收拾妥當正要出門,柳枝端了托盤過來:“小姐,您還沒吃飯呢,這里有一碗燕窩,是姑爺早起命人備下的,您先墊墊肚子。”
燕窩?檀悠悠吃了一驚,揭開蓋子,看著甜白瓷小碗里晶瑩剔透的燕窩絲,眼眶莫名有些發熱。
“姑爺說,只要您喜歡,天天都吃。之前也沒聽說您喜歡,所以沒準備。姑爺還說,燕窩和銀耳是不一樣的……”柳枝在一旁絮絮叨叨:“這玩意兒就是難收拾,得拿著鑷子把里頭的東西一點點撿干凈,不過奴婢已經學會了,以后都可以給您做。”
一大滴眼淚順著檀悠悠的臉頰滑落下來,她趕緊擦了,抿著嘴笑:“誰說我嫁得不好?我嫁得多好啊。早前在家做小姐時吃不起燕窩,嫁了人就能天天吃了。倘若換個呼風喚雨的夫婿,見天的忙大事去了,哪里有空管這些小事,對吧?”
柳枝雞啄米似地猛點頭:“是的,姑爺很好,所以小姐一定要吃飽吃好才有力氣把他救出來。”
檀悠悠笑著點頭,很細致地品嘗這一碗燕窩,絲滑甜爽,是她兩輩子以來吃過的最香甜好吃的東西。
周家大舅母很快見了檀悠悠,熱情地握著她的手道:“這一向都在哪里走動?聽聞你給壽王府的小縣主做女先生,教得極好,許多人夸……改日有空了,也教教你的小侄女們。”
檀悠悠看這模樣,猜著周家還不知道裴融的事,便笑道:“近來都在家里,除了給小縣主上課之外,旁的就是弄弄吃的喝的,沒往外走動。”
周大表嫂就道:“為何不走動?聽聞你與小郭夫人等交好,是許多高門的座上客,我們那天還開玩笑說是,什么時候也叫你提攜一下表妹們。”
檀悠悠不急不緩地道:“若有機會,自是要盡力的。但我們眼下遇著了一樁官司……”
才聽說他們遇到官司,周家婆媳二人的臉色便是微微一變,隨即又很快掩飾過去,輕言細語地道:“怎么回事呢?”
檀悠悠剛說完經過,周大舅母嘆道:“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你們這運氣也真是差了一點。”
檀悠悠道:“可不是么,向光他只是人證,卻遭如此對待,我年輕,心中沒底,臨行前母親有交待,說有事就找親娘舅,所以……”
周大舅母不緊不慢地道:“這事兒我記住了,這會兒你舅舅和表哥還沒回家,待他們回來,我就和他們說,叫他們去幫你打聽打聽。但只是國丈府、京兆府那邊我們平日沒往來,不好搭路,你還得往其他地方想辦法使力氣。楊家舅舅不是在刑部任職么?托他最好。”
檀悠悠心里便有了數,周家這邊靠不住,于是起身告辭:“那就拜托舅舅、舅母了,我先回去往其他地方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