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困得要死,敷衍道:“是啊,是啊,婚前是珍珠,婚后是死魚眼。”
楊慕云道:“你也是死魚眼?”
“請叫我檀珍珠,謝謝。”檀悠悠偏過腦袋就睡著了。楊慕云輕手輕腳替她蓋好薄被,再悄悄退出去。
花氏正在算這兩天的支出,見她來了就道:“睡著啦?”
楊慕云點頭:“睡著了,但愿能好好睡上一覺。”
檀悠悠這兩天瞧著一切如常,甚至比平時還更愛搞怪,她們卻是看出來了,這人心里是慌的,都是強撐著的呢。
楊慕飛從外頭趕進來,又是熱得焦躁萬分:“奇了怪了,我這怎么使力,這些狗娘養的就是不讓我見向光!”
“當著小姑亂說什么呢!”花氏遞茶給他,嗔道:“口無遮攔。”
楊慕云只當沒聽見,拿了扇子站到楊慕飛身邊給他搧啊搧,楊慕飛十分受用:“突然間長大懂事了啊。”
楊慕云小聲道:“見著這么多事還不長大,那是傻子吧。”
楊慕飛老淚縱橫:“我可算對得起咱們親娘了!這都是跟著你表嫂學的吧?”
楊慕云道:“才不是,我是跟著我親嫂子學的。”
花氏一怔,隨即抿著嘴笑出聲來:“小姑是真長大了啊,等過了這件事,咱們就給你把親事定了。”
楊慕云小聲道:“定什么親啊,都是因為我的事,表哥表嫂才惹上這麻煩的。”
“不關你的事。”楊慕飛胡亂扒了幾口飯,又起身往外走:“我就是回來拿銀子的,這還得繼續去使力呢。你們瞞著些,別啥好聽的不好聽的都說給弟妹聽。”
“知道了,你小心。”花氏和楊慕云嘆息一回,各自料理家務。
檀悠悠是被憋醒的,她睡著睡著,突然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仿佛一塊重石死死壓在胸上,難受得不行。
她掙扎著睜開眼睛,正好和一雙閃著瑩瑩綠光的圓眼睛迎面對上,她還沒完全清醒,反應比較遲鈍,對方卻先被她嚇了一跳,“唰”地從她胸上跳開,蜷在一旁繼續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看。
是大樸,檀悠悠正想掄起巴掌教訓這貓,突然回過味來——既然貓眼閃綠光,定然已經夜深,但,想要貓眼反光,多少得有點光。她屏住呼吸仔細觀察,確有微弱的光在屏風后一閃而過,轉眼就滅了。
不正常……檀悠悠手心、腳心都在冒冷汗,直覺這屋里是進了東西。至于來的是人還是鬼,她不知道,只曉得自己很害怕,難受,想哭。
屋子里靜悄悄的,比平時還要寂靜幾分,兩只貓一聲不出,就連呼嚕聲都沒有。
敵不動,我不動……檀悠悠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著帳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藏在什么地方窺探著她,背脊涼颼颼的,溫暖舒適的床鋪都不香了,因為傳說中強盜和壞東西最愛躲在床底下。
不是劫財就是劫色,再不然就是殺人報復來的,如果人家在床底下使勁捅她一刀,那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