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做事雷厲風行,說走就走,從壽王府出來,又去娘家拜別,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檀至錦有些傷感,卻也躊躇滿志,想著自己留在京中,非得把家里人照料好,跟著裴融學做生意,將周氏的嫁妝打理得風生水起,再好好念書,考個進士,揚眉吐氣。到那時,不管檀知府的老底被怎么翻出來,他也有能力撐住這個家,不叫弟弟妹妹們受氣。
檀如意哭成淚人,倒在梅姨娘懷里喘不過氣來,檀悠悠看她沒帕子用了,便將自己帕子奉獻出去:“快擦擦,冷風一吹,臉上該皴了,不好看,還疼。”
檀如意最是愛惜美貌,聽檀悠悠這么說,趕緊停下哭泣,接了帕子擦淚。然而不知怎么回事,那帕子才擦過眼睛,眼睛就是一陣辣疼,眼淚止不住地往外飚。
檀如意嚇著了:“我的眼睛是不是哭壞了?好痛,眼淚止不住!”
梅姨娘和檀至錦都驚了,趕緊湊過去替她檢查,卻又看不出什么。
“我看看,怕不是進了沙子……”檀悠悠一個激靈,趕緊掏出另一條帕子遞過去,再將先前那條帕子換回來,乖乖隆的咚,她一不小心,把蘸過姜汁的帕子錯拿給檀如意了。
檀如意等人都沒察覺,還真以為是進了沙子,緩過來就算了。
檀悠悠松一口氣,悄悄怪柳枝:“今日又用不著這東西,你怎么也給我帶上了?”
柳枝很委屈:“奴婢沒給您帶,是您自個兒出門時揣上的。”
“是嗎?我不信我有這么傻!”檀悠悠不服氣,就算是孕傻,也不至于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真是這樣。”柳枝委屈的辯解,不防裴融走過來,問道:“怎么了?”
檀悠悠很自然地道:“沒什么,就是記性不好,帶錯了東西。”
“這個嗎?”裴融準確地從她手里抽走那條帕子,湊到鼻端聞了聞,勾唇而笑:“生姜味兒……我從前曾聽人說過,女子若是要想要裝哭,只管往帕子上浸了姜汁……”
“夫君!”檀悠悠趕緊捂住他的嘴,彎了眼睛沖著檀至錦等人笑:“沒啥,沒啥,走了啊,好冷,咱們回家做米湯魚片吃。”
裴融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把姜汁帕子塞進袖中,翻身上馬:“走吧。”
檀悠悠有氣無力地爬上馬車,捧著已經有了弧度的小腹直發呆。
檀如意奇怪道:“你怎么了?為何看著無精打采的?”
檀悠悠木著臉道:“沒什么,我就是覺得吧,懷這個孕,把我所有的老底都抖摟出來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簡直了,這孩子必須聰明!不然都對不起她這么日復一日的犯糊涂。
檀悠悠用力拍在檀如意的大腿上:“我決定了,今晚我要做個魚頭兩吃!你們都別和我搶!”
以形補形,她必須把腦子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