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一家子都準備好要出門了,仍然不見裴融現身。
檀至錦等著要見相親對象,坐立不安的,少不得催促:“五妹夫怎么還不來?”
檀悠悠實話實說:“氣還沒消吧?”
梅姨娘挑眉:“你怎么招惹他了?”
檀悠悠攤手:“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清早起來,他一只眼睛烏了,說是給我蓋被子,被我一拳打過去。”
“……”梅姨娘默了片刻,道:“姑爺是挺委屈的。”
“我不是故意的。”檀悠悠不服,俗話說得好,手不摸蟲,蟲不咬手,裴融不捏她鼻子就不會挨打,不過算了吧,好歹還是給裴某人留個面子。
“我去看看姑爺。”梅姨娘說著就要去尋裴融:“大過年的,少了誰也不行。”
“我去,我去。”檀悠悠舍不得梅姨娘伏低做小,只好她自己上了。
梅姨娘順勢停住:“那你快去快回。”
檀悠悠嚴重懷疑她剛才就是裝的,為的就是逼自己就范,不過還是算了吧,誰讓她是自家親娘呢。
“我真是胸懷大度啊,這家里最離不得的人就是我……”檀悠悠大步流星地往外書房走,步履輕松,一點不像懷了五個月身孕的人。
“您這胸和懷卻是挺大的。”柳枝調侃著,勸她:“走慢些,公子看到又要說您。”
檀悠悠放輕腳步,將書房窗紙戳個洞,湊過去偷看,剛把眼睛湊過去,就被一只飽蘸墨汁的毛筆戳過來,她趕緊往后退,還是被染了一大坨墨汁。
“哎呀呀,我的眼睛好痛啊……”檀悠悠哼唧著假裝哭了,裴融趕緊從屋里跑出來,拉著她去洗眼睛。
檀悠悠一直哼唧個不停,裴融動作輕柔,語氣嚴肅:“就是這么沾點墨汁,你就又哭又叫的,我這眼睛被打成這樣也沒嚷嚷。”
“夫君也可以哭的。”檀悠悠小聲哼唱:“男人哭吧哭不是罪……”
“……去你的!”裴融把帕子扔到水里,氣呼呼地道:“今日不許你上妝,不能只是我一個人難看。”
夫妻倆斗著嘴出去,看呆了梅姨娘等人。
梅姨娘飽含歉意:“姑爺啊,這丫頭是個傻子,下手沒輕重的,我打她給你出氣!”
“咳咳,不用了,姨娘,她也不是故意的。”裴融仰著頭,云淡風輕地把檀至錦安慰的手推開,轉眼看到躲在馬車后面的沉香,心情立刻不好了,厲聲道:“她為何在這里?她想干什么?”
“公子,奴婢……不是,是少奶奶讓奴婢伺候著一起去壽王府呢。”可憐的沉香嚇得膝蓋一軟,“啪”的跪到青石地上,聲音又響又脆,聽得檀悠悠替她疼。
“不許她去!”裴融想著自己的眼睛成了這樣,就怪這莫名其妙的女人,是怎么看都不順眼。
檀悠悠小聲道:“不好吧,好歹也要讓她露個面的,以示咱們對宮中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