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業盯著那根華麗貴重的馬鞭咽了一口口水,松開大門請人進去,賠笑道:“開玩笑的,您也不早說明是福王世子。”
青衣奴仆將馬鞭仔細收起,環抱手臂四處打量:“你一個人住在這里?”
知業點頭:“就我一人。”
“嗤……兩間半屋子,茅廁都沒一個!”青衣奴仆嗤笑一聲,道:“皇子妃待你真不薄,殺人放火害人的事都讓你去干,先把你藏在京郊鳥不生蛋的莊子里,現下又讓你來這里藏著。好歹也要弄個人給你生火煮飯不是?你平時吃喝什么?”
說起這個,知業也是很不高興:“門口隨便吃張油餅,吃碗面條什么的……世子找我做什么?”
青衣奴仆道:“世子說,他有辦法讓你擺脫王氏,讓你從此不再做奴仆,任人差遣。”
知業眼睛發亮,卻只表示不信:“福王府能斗得過二皇子府?我的身契就在二皇子妃手里,難道世子還能去偷搶過來不成?”
青衣奴仆冷笑:“你太小看王府了,哪怕身契就在二皇子妃手里,堂堂王府要藏一個人難道誰還敢去搜不成?實話與你說,你沒辦好事,不但讓檀氏順利生產,還讓裴融得封世子,檀氏得了誥命,二皇子妃氣得很,正想著如何收拾你呢!”
知業懷疑地道:“我不信,我該辦的事都辦了。那檀氏母老虎一只,最是兇悍不過,運氣又好,她能順利生產可不能怪我。”
青衣奴仆笑道:“這是懂道理的人才會這樣想,二皇子妃可不這么想。畢竟,裴融今日可是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和二皇子說,多謝二皇子妃使人問候,又給檀氏送了一株老山參,這才幫助檀氏順利生產的啊。”
“我沒有!我沒送老山參!”知業真的驚恐了,他明明是挑撥離間嚇唬檀悠悠來著,哪里送什么老山參了?為什么裴融要這樣說?王瑟一定會誤會的。
青衣奴仆慢吞吞地道:“這不算啥,還有件事你得有數。裴融當眾臭罵了二皇子一頓,說是他忘卻師恩、背信棄義、寵妾滅妻,對王氏不好,地底下的王大學士若是知曉,只怕會氣得坐起身來。二皇子氣得當眾拂袖而去。”
知業沒懂:“裴融向來是這個性子,他罵二皇子不關我的事啊。何況他說的也是真話。”
“這就對了!你仔細品品這話!”青衣奴仆一拍巴掌,笑道:“裴融與二皇子妃早就沒有往來,他為何知道這些?是誰在中間傳的話啊?當然是送老山參的人啦!你覺得,二皇子和皇子妃會對這個人怎么樣呢?”
“我沒有!我什么都沒說!我根本沒敢見裴融!”知業急得滿頭大汗,不停辯解。二皇子肯定會弄死他,王瑟也肯定不會饒過他,為什么裴融要這樣做?會害死他的啊!
“沒人會相信你的。”青衣奴仆摟住知業的肩膀,低聲道:“還有啊,你覺得,裴融會饒過你嗎?”
知業瞪大眼睛:“他不會殺人的!他若殺了我,整個安樂侯府都完了!他也完了!”
青衣奴仆微微笑了:“狗急了也會咬人呢,何況裴融有錢還能忍,記得當初他是怎么辦鐘希罌那件事的么?記得鐘家是怎么買兇殺人的么?只要肯花錢,哪里找不到幾個亡命之徒呢?”
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了裴融的忌諱……知業越想越怕,一把揪住青衣奴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