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瑟并不追趕雙佩,只含著笑看向文嬤嬤和剛進來的惠嬤嬤。
她的臉瘦削慘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睛死氣沉沉、毫無亮光,笑容卻極其溫柔。
這個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怕,兩位嬤嬤不約而同地打個寒顫,一起沖上去扭住雙佩往屋里拖。
雙佩瘋狂掙扎,野獸一樣地嘶聲吼叫:“殿下!殿下!你在哪里?你快來啊!我和孩兒需要你!救命!救命!”
王瑟端莊地立在一旁靜靜看著,哪怕看到白綾纏上雙佩纖長的脖頸,哪怕看到雙佩下身涌出了血,哪怕看到雙佩怨毒地瞪視著她,她也毫無所動,姿態閑適優雅,笑容恬靜。
白綾仿佛蛇一樣纏緊雙佩纖長的脖頸,長長的指甲在地上刮出“嚓嚓”的刺耳聲、最終斷裂,纖秀的小腳胡亂蹬著,把華貴綿軟的錦繡地衣蹬得變了形。
“你等不到殿下了。”王瑟甜甜地笑著,一字一頓地道:“殿下在別院養了好幾個美人,他到那里去尋歡作樂了。那地方,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你剛才派去報信的人是找不到他了。想必此刻,他正在醉臥美人膝呢!”
雙佩停止掙扎,瞪著充血的眼球恨恨地盯著王瑟。
王瑟再笑:“也或許能夠找到,但殿下一定不會來。這天底下,誰敢違逆陛下呢?與其當面看你死,不如眼不見心不煩。他這個人有多勢利無情,你不是不知道……看看我,不也一樣?”
雙佩閉上眼睛,落了氣。
王瑟俯身擦去她眼角滑落的兩滴淚水,順便摸了一把頸動脈,確認人確實死了,才又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往外走。
“有用時珍之重之,無用時棄如敝履,錯過一次就再不能回頭啦……”她幽幽地嘆息著,游魂一樣飄了出去。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松開白綾,再次驗明雙佩已經氣絕身亡,這便收拾著準備回宮復命去了。
伺候雙佩的下人們一陣混亂,哭的哭,喊的喊,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有人抱了“哇哇”大哭的新生兒去追趕王瑟:“皇子妃,皇子妃,這孩子怎么辦吶?交給您看顧著,行不行?”
王瑟毫不理睬,走回自己的居所便命人把門緊緊關上,坐下來好一陣咳嗽,擦去唇角的血跡,堆滿笑容去尋裴潤。
裴潤看到她就伸出瘦弱的手:“母妃母妃抱抱。”
王瑟將裴潤抱在懷中,低聲道:“潤兒啊,這回可好,暫時沒人能和你爭啦!”
與此同時。
二皇子走進別院,有悠揚的琴聲自房內傳出。
他信步入內,但見裴揚披衣散帶,盤膝坐在錦繡地衣之上閉目撫琴,有幽雅的香煙自紫金小香爐中盤旋而上,旁邊兩個身姿曼妙的美人且歌且舞,瞧著頗有古意。
然而二皇子并沒有心情欣賞這個,一腳踢翻香爐,板著臉吼道:“吵死人了!再怎么學,也不會成為裴融!”